思來想去,沈紋拔出腰間的石刀。
沒有猶豫,他開始快速地分割角馬。
石刀雖然簡陋,但在他精準而有力的動作下,依舊發揮出了不錯的作用。
他熟練地剝皮,然後將角馬身上肉質最鮮嫩、最有價值的部分,比如大塊的腿肉、裡脊等等,都迅速地切割下來。
他帶來的獸皮袋很快就被裝得滿滿當當,沉甸甸的。
他又砍下一些堅韌的藤蔓,將分割好的大塊肉條捆紮起來,做了好幾個捆。
“野,你也來幫忙。”沈紋招呼道。
野立刻小跑過來,雖然他體型小,但也努力地用嘴叼住一小捆肉,又用爪子扒拉著另一捆稍微大點的,想要幫忙分擔。
沈紋看他那費力的樣子,笑了笑,將最大最沉的幾捆都自己扛在肩上,又將獸皮袋係在腰間,隻分給了野兩小捆比較輕便的。
饒是如此,他們也隻帶走了角馬身上不到一半的肉。
剩下的部分,包括內臟、骨頭和一些相對差些的肉,都留在了原地。
沈紋看了一眼地上的殘骸,心中暗道可惜,但也無可奈何。
這已經是他們目前能帶走的極限了。
剩下的,隻能便宜森林裡的其他食腐動物或者掠食者了。
“走了,野。”沈紋沉聲道,調整了一下肩上肉捆的位置。
野馱著那兩小捆肉,跟在沈紋身後,他回頭看了一眼地上剩餘的角馬肉,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不舍。
那是好多好多的肉啊,足夠他和叔叔吃很久很久了。
但他也知道叔叔的決定是對的,隻能乖乖地收回目光,邁著小短腿,緊緊跟上了沈紋的腳步。
一人一豹,馱著沉甸甸的收獲,再次穿梭在密林之中,朝著山洞的方向返回。
回到熟悉的山洞時,天色已經開始偏西。
沈紋將所有的肉都卸下來,先是挑揀出一部分新鮮的,準備用於今天的晚餐。
他將早上沒有吃完的肉湯重新架在火上加熱,石鍋裡很快又冒出了“咕嘟咕嘟”的誘人聲響和濃鬱的肉香。
做完這些,沈紋並沒有休息。
他拿起那杆沾染了角馬鮮血的長槍,走到山洞外的空地上。
深吸一口氣,他擺開了架勢。
沒有絲毫生澀,仿佛已經練習了千百遍。
長槍在他的手中,時而如蛟龍出海,猛烈突刺;時而如靈蛇盤繞,巧妙格擋;時而又大開大合,橫掃千軍。
槍尖劃破空氣,發出“咻咻”的聲響,帶著一股淩厲的勁風。
他的動作流暢而充滿力量感,每一個轉身,每一次刺出,都蘊含著一種簡潔而致命的效率。
這是他在末世中,用無數汗水、傷痛,甚至鮮血換來的技藝。
如今,在這個原始的世界裡,他要重新將它拾起,磨礪得更加鋒利。
野安靜地坐在一旁的石頭上,嘴裡小口小口地啃著一塊沈紋遞給他的肉乾,那隻烏黑的獨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沈紋練槍的身影。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好奇和專注。
看著沈紋叔叔揮舞著那根奇特的“棍子”,做出各種他從未見過的、卻感覺非常厲害的動作,野的心中隱隱明白了什麼。
叔叔正在努力變強。
不是依靠獸型的爪牙,而是用這種他從未見過的方式。
一個念頭不自覺地在他心中升起:他也想學。
但這個念頭剛一出現,他就下意識地低落了一瞬。
他無法變成人形,怎麼學習這種需要用手握持的技巧呢?
然而,這一次,那種熟悉的自卑和難過並沒有持續太久。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沈紋叔叔對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