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晴掩麵的手一滯,眼底閃過濃濃的不甘。
“憑什麼?你憑什麼用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像看一隻螻蟻一樣,對我評頭論足!”
“我想過上好生活有什麼錯?你們一個個的,光鮮亮麗,從來不會為了生存奔波。
我呢?我不比你女兒差,但是在她吃著甜甜的奶糖,穿著漂亮裙子出門玩樂的時候,
我呢?我在乾什麼?我在割豬草,撿玉米,,撿稻穗,洗全家的衣服……
她永遠不懂,小孩兒一天可以有多少個工分,成年人一天可以掙多少個工分,一個公分值多少糧食。
而為著這一個工分,要割多久的稻穀,挖多少坪地……”
“停!”
齊之雪打斷她,“據我所知,除開三年災害那時候,雨林縣的人民吃了些苦頭外,但是也鮮少有餓死的人,比全國其他的地方好了不知多少。
更彆說近些年,發展種桑養蠶以來,農民的生活,有些過得比城裡的工人還要好。
而一個成年人,不偷奸耍滑一般都能拿九個十個工分,年底一個家庭除了能分到夠全家人吃一年的糧食,工分折合成錢,平均還能發個二三百元。
而城裡的工人一個月幾十塊工資,菜要買著吃,供應糧隻夠五分飽,還要買高價糧,一年到頭工資能剩個一百都不錯了。
就這樣你還有什麼不滿?
每個人的家庭都不一樣,你的家庭給你吃飽穿暖,還讓你上了高中,有什麼對不起你?
我的女兒過得怎麼樣,是我和她爸,在我們能力範圍內,給她最好的,因為她是我的女兒。
這沒有可比性,因為你不是我的女兒。
你想要絕對的公平,還是恨自己沒有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
比你們家差的人家多得是,彆人也要嫉妒你嗎?
我沒有義務來開解你的不甘心,聽你對命運不公的控訴。
我隻是好心給你一個提醒,不要因為你一個人膨脹的欲望和貪婪的內心,給你的家庭招致禍害。”
“我勇敢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還有心愛的人,怎麼就是貪婪了?”
何晴憤憤不平,臉上的表情扭曲。
“嗬嗬,你那是追求嗎?是明晃晃的算計,不要把彆人都當成傻子。”
說完,齊之雪不理她,起身擰開房門,離開了。
何晴癱坐在沙發上,呆坐了半晌,不知道在思考什麼,最後掩麵痛哭起來。
顧若溪在樓下打完電話,就在大堂的沙發坐著,等著她媽下來。
作為廣市專門接待外賓的賓館,來來往往的客人許多都是各國來華的商人和政要。
每個人路過會客區的時候,都會被下意識地放慢腳步,有些還會停駐在那兒,遠遠近近地欣賞那月光女神般美麗的少女。
“媽媽,你終於下來了~”
已經無聊到在數牆壁上的巨幅“日出金山”畫上的小鳥身上有多少根羽毛,顧若溪看到齊之雪從電梯廳出來,想隻小鳥似歡快地飛過去。
“我先開個房間,今晚我們就不和何晴睡了。”
齊之雪感受到何晴對自己女兒不自覺流露的嫉妒,眉頭一皺,不怪她多想,她喜歡把危險扼殺在搖籃裡。
橫豎自己不缺一間房的錢。
“好噢。”
媽寶女不問為什麼換房間,反正聽媽媽的話就對了。
“我帶了好多票,快走快走,再不走百貨大樓要下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