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好久不見呀。”
楊蘭蘭和楊建軍從縣城上來,楊建軍有公乾,送楊蘭蘭到顧若溪家便離開了。
顧若溪正坐在葡萄架下翻畫冊,聽見聲音猛地抬頭,瞧見楊蘭蘭穿著件新做的藍布褂子,辮梢係著紅繩,臉上紅撲撲的,連忙撐著扶手站起來。
“蘭蘭!你怎麼來了。”
楊蘭蘭把手裡的布包往桌上一放,攥著顧若溪的手不肯鬆,眼睛亮晶晶地打量她的肚子。
“快讓我瞧瞧,四個多月了吧?不過,你一點兒都沒胖,隻有肚子鼓起來那麼一點。”
“沒胖嗎?”
顧若溪摸摸自己的臉,她都能掐出一把腮邊肉來。
楊蘭蘭瞅著她眼底的笑意,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
“看你這氣色就知道,日子過得舒坦。不像我,天天被我媽催著納鞋底,說嫁妝裡得有雙像樣的千層底。”
“說到這個,你快說說,你怎麼就和楊建軍在一起了?”
顧若溪拉她坐下,眼底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楊蘭蘭被問得臉一紅,手指頭絞著辮梢的紅繩。
“就,前頭那個男的,孫誌遠,後來來找過我幾次,還找去了我們單位,說一些不中聽的話,我氣不過,就扇了他一巴掌。”
顧若溪眼睛一瞪,忙追問:“他還敢來找你?後來呢?”
楊蘭蘭攥緊了衣角,聲音帶了點氣。
“他賴在單位門口不走,說我要是不跟他回去,就去我家鬨,去我父母的單位鬨。我正急得沒辦法,楊建軍就來了。”
她抬眼時眼裡閃著光,像是想起了什麼暖心事。
“他也知道當時候的事情,還是他去的我家把我家人叫過來,我才能逃離孫家那個火坑。”
“所以他看到孫誌遠還在騷擾我,就唬退了他,還送了我回家。我們就這麼一來一回,慢慢熟悉了,他就和我表白了……”
楊蘭蘭低頭笑了笑,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辮梢的紅繩。
“他那天穿著軍裝,站在我麵前跟孫誌遠理論,說‘這位同誌,糾纏女同誌是耍流氓行為,再不退開我就聯係保衛科了’。
我當時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就覺得,好像天塌下來都有人替我頂著似的。”
“後來他送我回家,一路沒怎麼說話,快到巷子口時才憋出一句‘以後他再來,你就往武裝部跑,我天天在’。”
“哇~英雄救美噢~”
顧若溪拖著長音,眼睛彎成了月牙,伸手戳了戳楊蘭蘭的胳膊肘。
“不過,那孫誌遠活該,他指定在家天天後悔到拍大腿。”
楊蘭蘭被逗得咯咯笑,點頭如搗蒜。
“可不是嘛!聽說他後來托人來問過我近況,我娘直接把人趕出去了。
我現在一想起他那副嘴臉就氣,當初要不是他家裡在新婚當天就逼著我讓工作,他還在一旁裝聾作啞,我也不會……”
顧若溪猜得沒錯,孫誌遠何止是後悔到拍大腿,是後悔到拍爛了大腿了。
他原以為女人嘛,嫁了人,在家生娃做飯才是正事,楊蘭蘭那工作給了就給了,反正他一個月工資也夠養家。
他一個運輸隊的大司機,風光又有錢,怎麼會養不起一個家。
可是,她走得乾脆,明明兩人都拜過天地了。
楊蘭蘭長得清秀可人,性格溫柔,家庭條件又好,他也是真心喜歡她的。
可是……
“啪”的一聲,酒瓶被他狠狠砸在地上,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他想起那天在楊蘭蘭單位門口,她扇在自己臉上的那一巴掌,脆生生的,把他最後一點體麵打得稀碎。
可他不恨那巴掌,恨的是自己當時怎麼就豬油蒙了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人在新婚當天,逼迫她把工作讓出來……
自己為了一群不愛自己的家人,弄丟了自己的愛人。
“媽的……”他抓著自己的頭發,指縫間漏出幾聲含糊的哽咽。
桌底下的碎酒瓶反射著冷光,像無數個楊蘭蘭當初看他的眼神,欣喜的,失望的,無奈的,最後是徹底冷下去的。
他知道,這輩子都找不回那樣的眼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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