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覺得這是好事。
任由力量驅使自己去解決一切,最終一定會成為力量的傀儡。
不能什麼都不堅持。
也不能什麼都妥協。
陳白榆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會怎麼想,但是起碼現在的他希望自己能夠按照這樣的想法行動。
至於接下來關於能力方麵的實驗該怎麼辦,陳白榆並不著急,
因為有一個真理毋庸置疑:世界上從來都不缺少人渣。
八十億人裡出傻逼的幾率哪怕隻有萬分之一,那也足足有八十萬個傻逼。
甚至不需要去刻意尋找。
剛和拍完照的大姨與老媽彙合,沿著附近的小溪繼續前行沒多久,他就發現了一個目標。
那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穿著件洗得發皺的黑色T恤,袖口卷到肘部,露出小臂上紋著的半截龍形圖案。
顏料看著發烏,像是街邊廉價紋身店的手筆。
他正靠在溪對麵的護欄上,手裡捏著個空礦泉水瓶,眼睛卻黏在不遠處一個推著嬰兒車的年輕媽媽身上。
那媽媽正彎腰給孩子撿掉在地上的玩具,露在連衣裙外的後腰白皙一片。
男人的視線像沾了膠水,從她的腰一路滑到腿,嘴角還咧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空瓶的邊緣,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嬰兒車裡的寶寶大概剛學會坐,穿著黃色的連體衣,正揮舞著小手咿咿呀呀。
年輕媽媽撿完玩具直起身,似乎察覺到了那道不懷好意的目光,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把嬰兒車往自己身前拉了拉,加快了腳步想離開。
可那男人居然跟了上去。
依舊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嘴裡還哼起了不成調的曲子,眼神像毒蛇吐信似的,黏在對方身上不肯挪開。
來到連接小溪的石橋邊上時,他故意往年輕媽媽那邊擠了一下。
雖然幅度不大,卻讓對方踉蹌了半步,手裡的小包差點掉在地上。
“不好意思啊。”
“路太窄了。”
男人開口,聲音帶著點刻意壓低的沙啞,眼裡卻毫無歉。
年輕媽媽臉色發白,沒敢搭話,抱著包快步往前走。
嬰兒車裡的寶寶似乎被嚇到了,開始小聲哭鬨。
男人看著她慌亂的背影,居然低低地笑出了聲,還對著那背影吹了幾聲輕佻的口哨。
大姨與老媽看不清也聽不見小石橋對麵發生的事情,而是依舊在沿著小溪觀賞裡麵的水禽。
陳白榆見狀停下腳步,靜靜地望著那個男人。
對方吹完口哨就走上橋。
大概是覺得無趣了,路過垃圾桶時隨手就把手裡的空瓶扔在地上,瓶身撞在石板橋上,發出“哐當”一聲響,滾到了橋這邊的路上。
他甚至沒看那垃圾桶一眼,仿佛隨手亂扔垃圾是什麼天經地義的事。
“媽,大姨,你們先往前走,我去處理一下垃圾。”
陳白榆說著,從口袋裡摸出剛才剩下的半截掛麵包裝袋,眼神則是瞥了瞥那個人渣。
見狀。
老媽與大姨也沒有多想什麼,繼續向前走去。
而陳白榆則是轉身向著橋上走去。
他沒直接走向那個男人,而是先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空礦泉水瓶,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動作不快,卻正好擋在了男人要離開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