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忍不住陷入沉思:
剛才那一瞬間的念頭讓他稍微有些不自在,就是那個忍不住想要動手較量較量的念頭。
陳白榆並不是想對抗誰,隻是身體裡的那股力量像顆不安分的種子,總在提醒他“不一樣了”。
就像手裡真的多了把錘子,看什麼都像是釘子。忍不住琢磨怎麼敲下去,哪怕對方是維護秩序的警察。
力量應該是工具,不該是枷鎖。
什麼時候該用,什麼時候該收。
這得拎得清。
總不能變成那種買了液壓機之後,便讓家裡隻剩下液壓機的人吧。
不過估計是有精神屬性影響的原因,他對於這種差點任由力量驅使的可能有著強大的自控力。
思索間。
手機的短信鈴聲響起。
沒再跑步轉而散步的他,從褲子口袋裡緩緩拿出手機。
隻見屏幕上彈出好幾個消息提示,有老媽發來的“早點回來”,有編輯催稿的“新書大綱啥時候給”,有遊戲好友相約今晚一起堵橋的邀請……
最新一條是林溪剛剛發的:
【剛在民宿院子裡看到好多星星,對著某一顆許了個願,不知道會不會實現?[星星眼]】
陳白榆指尖在屏幕上頓了頓。
他想起白天在長城上看到的雨過天晴後的天空,又想起剛才夜跑時瞥見的零星星光。
沉默半晌,他給這個女孩回複起來。
指尖敲擊屏幕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根據天文學,你看到的那顆“星”,可能是幾百年前就熄滅的恒星。它的光跑了幾百年才到地球,所以當你對著它許願時,說不定其實已經晚了。】
【那顆星星也許跟你的夢想一樣,早都已經死掉了。】
發送鍵按下的瞬間。
他微微一笑。
事實上換做任何一個人,大抵都能猜到對麵這個可愛的女孩應該是想過來搭話聊天。
隻不過……
西格瑪男人從不會掉進女人的陷阱。
手機沉默了足足五分鐘。
等陳白榆快到旅館附近,才跳出林溪的消息。
隻有一個符號:【……】
緊接著又是一條:【陳白榆,你是不是對“聊天”有什麼誤解?[菜刀]】
後麵跟著個齜牙咧嘴的表情包。
大概是氣笑了。
陳白榆看著屏幕,嘴角難得勾起點真切的笑意。
回了一個【嘻嘻】的表情包之後。
便把手機揣回兜裡不再多看。
繼續往旅館走的路上。
夜風吹過,帶著點涼意。
剛才那點因“暴力傾向”而生的不自在,也都被這幾句拌嘴衝散了不少。
回到旅館樓下,陳白榆仰頭看了看亮著燈的窗口,老媽和大姨應該還沒睡。
他深吸一口氣,把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甩開。
推開旅館的玻璃門。
將夜晚的風與那些一閃而過的念頭,都關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