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陳白榆之前的猜測，此刻應該是“重啟”的時刻。
可小混子胸腔依舊沒有起伏，心跳聲像沉在深海裡，遲遲沒有恢複。
他的眼睛還睜著，卻沒了焦點。
隻有恐懼凝固在瞳孔裡，連眨眼的動作都消失了。
“沒重啟？”
陳白榆眉梢微挑。
往前邁了一步，蹲下身。
指尖剛碰到小混子的頸動脈，就感覺到那處皮膚開始降溫，沒有絲毫搏動的觸感；再摸向他的胸口，隔著沾滿冷汗的衣服，能摸到肋骨的輪廓，卻感受不到心臟收縮的力量。
就在這時，小混子突然有了動靜。
技能結束後。
大部分身體機能得以重啟，意識立馬也從斷片中恢複。
可是他的心臟卻沒再跳動。
他猛地張大嘴，像是想吸入空氣，可胸口隻是徒勞地起伏了一下，沒吸進半點氧氣，反而引發了劇烈的咳嗽。
咳嗽牽動了斷腿的傷口，他疼得蜷縮起來。
身體弓成蝦米狀，冷汗浸透了後背的衣服。
貼在皮膚上，勾勒出顫抖的輪廓。
“心……心臟……”
“疼……喘不上氣……”
小混子終於擠出幾個破碎的字，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手死死抓著自己的胸口，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
陳白榆平靜的看著他。
小混子的臉已經從慘白變成了青紫色，嘴唇烏得嚇人，呼吸越來越淺，每一次吸氣都帶著尖銳的喉鳴。
這不是“重啟”後的虛弱，是心臟停搏過久，心肌細胞缺氧壞死，引發了急性心衰的症狀。
小混子掙紮著想去夠陳白榆手上握著的手機，可手剛抬到一半的高度，就又重重摔回地上。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的遊戲聲、音樂聲漸漸遠去，隻剩下自己越來越微弱的呼吸聲。
還有陳白榆那雙冰冷的眼睛，像在看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
“救……救我……”
“我給錢……給很多錢……求求你彆讓我死……”
他終於放下所有囂張，聲音裡滿是哀求，眼淚混著鼻血往下淌。
指尖的觸感越來越涼，小混子的掙紮越來越弱，胸口的起伏從急促變成微弱，最後徹底停止。
隻有喉嚨裡偶爾漏出的氣音，證明他還吊著最後一口氣。
“原來真的會重啟失敗。”
陳白榆低聲呢喃，語氣裡沒有驚訝，隻有一種驗證猜想後的平靜。
思索間。
猜想得到驗證的他並沒有急著走，而是靜靜地看著小混子的最後一口氣都消失，然後徹底死亡。
畢竟心臟停搏不意味著立馬死亡。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進行胸腔按壓或者電擊刺激的話，這些外力或許還能輔助心臟重新跳動起來。
看著小混子徹底沒氣了之後。
陳白榆站起身看了眼時間。
十二點零八分。
小混子的身體已經徹底不動了，眼睛還睜著卻沒了任何神采，嘴角殘留著涎水和血跡，模樣狼狽又淒慘。
那隻狼狗的屍體還壓在他身上，冰冷的毛發貼著他逐漸失溫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