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磚頭鋪成的小路上,傳來清晰可聞的腳步聲。
每走一步,便如遠古時鐘的擺動,規律而沉重。
每一步,仿佛都踏在了眾人的心坎上。
不知不覺間,眾人心跳的律動竟然被這腳步聲給掌控。
意識到這一點的人們,心頭大駭,若是此人想對他們出手,隻怕他們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看著這個麵容冷峻,五官輪廓如刀削般的青年。
他烏黑的長發用一根絲繩隨意的束在腦後,披著一件玄色的大氅,腳蹬金絲雲履靴,腰係玉帶,其上懸寶劍。
一雙手負在身後,眼中是一片睥睨之色,似乎這天地間,沒有什麼,能被他放在眼中。
眾人看著這青年這一身上位者的氣質,在結合佟家長老那失態的舉動,都意識到了,這位青年,似乎是一個極為了不得的大人物。
這大人物,來者不善啊。
今天,有好戲看了。
“我送的禮,你們似乎不滿意?”
青年緩緩開口,語氣中聽不出絲毫的喜怒哀樂。
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佟懷青聞言,眼中露出惱怒之色,剛欲發作,卻被身旁的佟明亮一把攥住。
後者壓低了聲音,語氣驚懼道:“懷青,謹言慎行,此人不是我佟家能惹的起的人。”
與他大哥一個級彆的修士,在這青年麵前卻依舊要俯首躬腰。
那這青年的身份,他根本不敢想象。
他佟家,究竟是何時招惹了這樣的人物。
佟懷青聞言,整個人身子瞬間僵住了,他看著佟明亮,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這位長輩的為人他是清楚的,平日裡,自恃實力和佟家的家世,為人極為自傲。
在這偌大的餘和縣,能入他眼的人寥寥無幾。
而今日,這般漲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話語竟是從他的口中說了出來,佟懷青一下子便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強忍心中怒氣,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拱手道:“尊駕送的禮物,我很喜歡,不知尊駕可否賞在下一個薄麵,入府喝一杯薄酒,以表謝意。”
李行歌聞言,眼神中浮現出了一絲詫異,倒是一個頗有城府,能屈能伸的人。
這樣的人,日後必有一番作為,隻可惜......
身後,濃眉大眼的薑刀站了出來,麵露倨傲之色。
高聲喝道:“你什麼身份,也配與我家家主一起喝酒?”
佟懷青生於大族,身份尊貴,何曾被人如此貶低、輕視過。
薑刀的話語,可以說是他這輩子受到的最大的羞辱。
他暗自攥緊了手,因為太過於用力,手上那如蒼龍般的青筋都暴了出來:“尊駕,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我佟家,可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薑刀聞言,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還是那句話,一個小小的佟家,是什麼很了不起的家族嗎?在我白河李氏的麵前,不過是隨手可以碾死的螻蟻罷了。”
薑刀自報家門,讓全場頓時都是一片倒吸冷氣之聲。
白河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