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怕在這麼一堆人裡，陳珊照樣是那個最亮的星——不是靠打扮，是那股子淡得像水、卻又讓人移不開眼的勁兒。
正想著，一個瘦高個男人從側門走了進來，一身定製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笑容很穩，但眼神帶著點居高臨下。
陳思聰，本地有名的風流人物，前女友一串，全都是顏值頂配的花瓶。
可他偏偏對陳珊上心——不是因為她是留學生，是她身上有彆的女人沒有的安靜和清醒。
“珊珊，真巧啊，居然在這兒碰上你。”他走過去，聲音溫溫的，像裹了糖的刀子。
陳珊眼皮都沒抬：“嗯。”
他頓了頓，又瞥了眼喬天誌：“外麵那位，是你朋友？”
“嗯，喬天誌。”
“哦，喬天誌？”陳思聰嘴角一壓，話裡像結了冰，“我還以為他這種人，這輩子都進不來這種地方。”
他心裡早就認定了：這人，是她男朋友。
想到這兒，他胸口像被錘了一下。
不是吃醋，是挫敗。
他陳思聰，要什麼有什麼，卻讓一個連名字都沒聽過的男人，輕易站到了她身邊。
“他就是個普通人，跟你配不上。”他語氣很輕，但字字像釘子。
“我選誰，不用你管。”陳珊終於看他一眼，眼神冷得像雪後初晴的湖麵。
陳思聰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他不罵人，不摔東西，不是他修養好，是他知道，發火丟了麵子，才是真丟人。
婚禮開場，伴娘上台，陳珊穿著淺金色小禮服，笑得溫柔又疏離，像月光落在瓷器上。
喬天誌坐在後排，沒人搭話，沒人認得他，他倒不覺得孤單。
可沒過多久，一個女人坐到了他旁邊。
“帥哥，加個微信唄？”她笑得利落，穿西裝，戴腕表，說話像彙報ppt，“我叫林薇，做品牌代理的。”
喬天誌看了她一眼，沒拒絕：“行。”
他懂她這種人。
三十多歲，拚了命賺錢，但和那些真正的頂層比，連門檻都摸不著。
感情上更難——有錢男人嫌她們老，普通男人配不上她。
活得清醒，卻活得太累。
她邀他待會兒看電影，他說：“不了，我今晚有點事。”
她沒失望，也沒勉強，點頭笑笑：“行，下次有空再約。”
她見過太多拒絕了，早習慣了。
她不是求愛，是試試看，有沒有人能看見她背後那些年熬過的夜。
婚宴快散時，陳珊才回來，坐到他旁邊，臉上紅撲撲的，是喝了點酒的緣故。
她今天沒畫濃妝，頭發鬆鬆地垂著，眼睛像藏著星星。
喬天誌看著她，心口忽然漏了一拍。
他沒動，也沒說話，就那麼盯著，像看一幅舍不得醒的畫。
“看我乾嘛？”陳珊歪頭笑，酒氣微醺。
“你太好看了。”他說。
她一怔，手裡的筷子頓了頓。
以前她當過好多次伴娘，有人誇她漂亮，她笑著應一聲，心裡波瀾不驚。
可這一次，是頭一回，她覺得——
也許有人，是真的在看她這個人，而不是看她的衣服、她的背景，或者她是不是“配得上”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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