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上午九點,許鴞崽走進電擊治療室。他拿起鑷子夾住酒精棉球,擦拭顧聖恩額頭,男人細微的顫抖順著鑷子傳到他手臂。
他輕聲在男人耳旁,安撫道:“顧先生,要開始做治療了。”話音剛落,他就注意到男人藍條紋病號服下擺支起可疑弧度。
李德昌洪亮嗓音從觀察室擴音器傳來:“基礎電流提升30,這種頑固患者需要加強刺激。”
許鴞崽瞥見顧聖恩眼神閃過一絲恐慌,他再次偷偷下調電流頻率到最低檔,轉身捏了捏顧聖恩的手。
“顧先生,放鬆,彆擔心,一會兒就好。”
...
兩年後。
顧聖恩翻到許鴞崽最新朋友圈。男孩穿著學士服手拿大學畢業證,笑得開心極了。
他敲鍵盤,像往日一樣,索要豔照,第一次沒有任何回複,心生不滿,得寸進尺。ountain酒店888號房間。
過了一分鐘,手機振動,屏幕跳動。
漂亮雞崽:去你大爺的!滾蛋!
顧:老子資助你上大學,你就這麼跟我說話?
漂亮雞崽:死變態!給我轉30萬給我,不然我曝光你!
顧:你知道我是誰嗎?曝光吧,聊天記錄全是你豔照。
電話另一頭。
許鴞崽坐在醫院的椅子上愣了愣。話在理。他盯著微信,歎口氣又攥住手機,狂打字:“去死吧你![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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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尚未發出,病床上許景炎病懨懨聲音傳來,哽咽道:“水...水......鴞崽,我想喝水。”
許鴞崽拉了拉許景炎粗糙的手,立刻提起暖壺,跑去走廊打水。
銀色的大鐵盒上有兩個水龍頭,許鴞崽擰開一個。熱水“嘩嘩”的灌進熱水瓶,熱氣蒸騰上來,霧朦了眼鏡片。
節約用水的標誌牌上,卡通貓頭鷹好像在霧裡朝他微笑。他也應和笑一笑。
聽哥哥說,他小時候被扔在垃圾桶,也有一隻貓頭鷹圍著他振翅。哥哥說,你叫鴞崽吧。鴞崽,消災,剩下的都是福報。
“喂!水都冒出來了!”後麵排隊的患者喊道。
許鴞崽回過神來,趕緊擰上水龍頭,提暖水瓶回病房。一進門,正遇上劉醫生給許景炎查體。劉醫生摘下聽診器,催促道:“家屬,出來說。”
許鴞崽放下暖水壺,合上門:“劉醫生,我哥哥現在怎麼樣?”
“你也是學醫的應該知道...你哥腎衰竭情況不樂觀,你現在怎麼考慮的?這個病費用高,等腎源做移植,也是殊死一搏。”
許鴞崽攥緊拳頭,語氣堅定:“治!醫生,我砸鍋賣鐵賣都要治!”
劉醫生推推眼鏡,緩了半秒說:“儘快吧,你住院費差的錢太多了,再這樣下去,我也沒辦法讓你哥繼續住了。”
許鴞崽點頭,攥緊手機,等醫生走遠,他低頭刪掉“去死吧你![炸彈]”改為“明天見[愛心]”
許鴞崽背靠醫院斑駁的牆,心如死灰。他打開百度,搜索見gay指南,心裡暗自打氣:明天太陽照常升起。
夜裡,他來到酒店頂層豪華套房。打開門,一整麵落地窗閃耀蘇浙市區天際線,客廳彌漫淡雅扁柏香味,他低頭盯著自己的舊球鞋,使勁踢踢門墊。
走進臥室,奢華的大床下是雪白的地毯,上麵放著三條黑鞭子。
許鴞崽一哽。
他想起來的路上他去了趟商場,買了銷售員說“最襯他乾淨氣質”的白襯衫,花了一百。然後去了趟眼鏡店,配了副博士倫年拋隱形眼鏡,花了一百五。最後他還找理發師剪了一個三百五的頭發。他投資了550元,來都來了,上吧,不然血虧!
他跑到浴室衝涼水澡,盯著腳下的水打著旋的彙入下水道。清理乾淨後,他又控製不住心酸酸的,有點想哭。
早知道就被貓頭鷹吃掉好了。成為真正的鳥,不是遛鳥。他作為一個雛,連和彆人親個嘴都沒有,現在就要趕鴨子上架。
想到將要麵對的滿清酷刑,剝皮抽筋,他的小肚子就一陣酸一陣疼。
他想起自己曾經有個女朋友,嘴都沒親上就散夥了。現在整天穿著狗熊服裝發傳單,湊住院費,半夜打緊複習考研。
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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