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後山腳下。
發哥下車,拉開後車門,一把將許鴞崽拽出來。
深夜森林,風在樹梢間呼嘯,發出“嘩嘩”聲響,像無數幽靈低語。
許鴞崽手腕勒得發麻,褲子磨破,鞋掉一隻。
發哥舉起鐵鍬,開始在地上挖洞。
鐵鍬鏟進泥土的聲音在寂靜的森林裡格外刺耳。“碰—啪—”一聲接一聲,像是敲在許鴞崽心上的重錘。
土堆漸漸變高,洞也越來越深。
顧聖恩站在一旁,手裡夾著一支煙,煙霧在月光下緩緩升騰。
他側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冷峻,藍色的耳釘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許鴞崽喉嚨發緊,手背在身後,偷偷按著鍵盤,試圖撥打110。他喊道:“大哥大哥,有話好好說,行嗎?顧聖恩,我和前女友正式分手了。我沒有要綠你的意思。我絕對是一心一意啊!”
顧聖恩歪頭,伸手道:“後麵,交出來!”
許鴞崽後傾躲閃。
顧聖恩一把奪過他身後的手機,冷笑道:“一心一意?戲你演砸了。”
“你也要給點機會啊,”許鴞崽誠懇的說,“我不是表演學院畢業的,我是自學,自學進步的慢,你理解理解。”
顧聖恩猛飛起一腳,踹許鴞崽胸口上。“碰—”一聲許鴞崽胸口鈍痛,身體墜落進大土坑。
發哥抓起鐵鏟揮舞,“啪—啪—”一鏟一鏟的泥土砸在許鴞崽身上。
許鴞崽抹掉臉上的土,像是隻被逮捕的貓頭鷹,上竄下跳的扶著土坑邊緣,抬腿想回到地表人間。
發哥揮起鐵掀朝他手指砸去,許鴞崽迅速收手,退回到坑裡。
“顧聖恩,我答應你,我以後再也不見其他人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多少有點良心吧!顧聖恩!”許鴞崽絕望地喊。
顧聖恩站在坑邊,冷冷地看著他,手裡的煙已經燃儘。他掄起鐵鍬,將一鏟土狠狠地砸在許鴞崽的頭上,聲音冰冷:“現在知道要演戲了?”
視線被泥土模糊,呼吸越來越困難,土埋到許鴞崽胸口高,他被壓得死死的,下一秒就要窒息。
風在森林裡呼嘯,月光透過樹梢灑在土坑上。
“顧聖恩!顧聖恩!顧聖恩!今天是我沒按規矩演戲,讓你不爽了,你殺了我就殺了,我哥哥是無辜的,你救救他!我死了就死了,可是我哥是好人,他省吃儉用把我拉扯大,顧聖恩,你發發善心,讓他活下來吧。”
“好啊。”顧聖恩翻著許鴞崽的手機微信,“你有兩個選擇,第一,你告訴他,你拋棄他,遠走高飛。第二,你無法承擔壓力,跳河自殺。我殺你,出錢保他命。”
“第一。”許鴞崽咬牙說。
“你哥微信名?”顧聖恩說。
“垃圾大王。”
“嗬。他撿垃圾,我丟垃圾。”
許鴞崽滿臉泥土,喘著粗氣:“明天就除夕了,你讓我和他過個年吧,求你了。年後,你要是不滿意你再殺我!”
顧聖恩盯著“垃圾大王”頭像沉默片刻,對著發哥揮手:“來。”
發哥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跟著顧聖恩走到森林深處一百多米。
顧聖恩將“垃圾大王”的頭像給發哥看,道:“麵熟嗎?”
發哥蹙眉,吸吸鼻子說:“哎呦,臥槽,這不是顧老爺子專門處理麻煩的那個叫...叫...彪仔...對對,這老了好多啊...他不是退休了...怎麼還收養一個這個玩意...”
顧聖恩冷語道:“老爺子的打手,還做慈善呢...”
發哥摸一把臉上的灰塵,說:“估計是扛了太多人命,隱姓埋名金盤洗手。你還彆說,他養的崽倒是夠有人情味的,您天天這麼逗弄他,他都不帶發瘋的,臨死還要你救這個殺手。”
“小呆鳥。”顧聖恩微微搖頭。
發哥瞧著顧聖恩的眼色,試探道:“還嚇唬他嗎?”
“收工吧。”顧聖恩道,“該睡了。”
月亮在天空中慢慢漂移,許鴞崽被拉出墳墓回到彆墅。欲望被恐懼吊的老高,釋放出來反而格外暢快。
顧聖恩一翻身,汗津津的胸膛又緊緊貼著他,呼吸吹到他耳朵裡,許鴞崽剛慢下來的心跳又加速了。
一會兒要殺人,一會兒要抱人,心臟遲早衰竭。
許鴞崽覺得顧聖恩的癮症要傳染他,現在顧聖恩的手一摸他,他就像是被電到一樣。
反應強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轉過頭來。”顧聖恩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