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鴞崽沒有回答,直接推開他,踉踉蹌蹌地闖進去,快速爬上樓梯,闖進二樓主臥。
顧聖恩穿著一件深色的睡袍,正叼著煙坐在沙發上。浴室裡嘩嘩的響起洗澡的聲音。
許鴞崽盯著顧聖恩,眼裡帶著幾分醉意和執拗。
他推開浴室的門,裡麵是空空的,隻有淋浴在噴水。
顧聖恩冷語道:“許鴞崽,擅闖民宅,是犯罪行為。”
“我犯罪?要犯罪也是你犯罪?!你人身傷害我!”
“我們已經結束了。”顧聖恩指著門,“不送。”
“你憑什麼……憑什麼說結束就結束?”許鴞崽的聲音有些沙啞,語氣裡夾雜著委屈和憤怒,“我算什麼?玩具嗎?玩壞了就扔?”
顧聖恩站在原地,雙手插在睡袍的口袋裡,神情淡漠:“我說得很清楚了。”
“清楚?”許鴞崽冷笑了一聲,腳步不穩地向前邁了一步:“那你當初為什麼要找我?從一開始你就各種玩弄我,在手機上讓我...給你拍那些下三濫的東西,然後給我送...你他媽知道你給我送的什麼!你玩我玩了這麼多年,我受傷了,你玩不了就要扔掉?!”他的聲音突然低下來,像是被石頭哽住喉嚨。
顧聖恩眼神微微閃動,很快又恢複了平靜:“許鴞崽,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讓人送你回去。”
“回哪?我不回去!”許鴞崽猛地提高聲音,手裡的酒瓶“砰”地一聲摔在地上,碎片四濺。
他紅著眼睛,死死盯著顧聖恩,“你總是這樣……總是這樣冷漠,什麼都不在乎。可我在乎!我他媽在乎!”
他的聲音裡帶著哽咽,酒精讓他的情緒徹底失控。
他搖搖晃晃地走到顧聖恩麵前,伸手抓住他的衣領,力道大得讓顧聖恩微微皺眉。
顧聖恩的身體微微一僵,許鴞崽的臉近在咫尺,那雙總是帶著順從笑意的眼睛此刻充滿痛苦和迷茫。
顧聖恩喉結滑動,推開他:“你喝多了,現在不清醒。”
許鴞崽踉蹌後退三步步,差點摔倒。他手扶在牆上,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我不會清醒的……清醒了,我就沒勇氣說了。”他低聲喃喃,像是自言自語,“顧聖恩,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人,我也會...難過?”
顧聖恩沉默地看著他,良久,他伸手扶住許鴞崽的肩膀:“我讓人送你去附近酒店。今晚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許鴞崽抬起頭,眼裡帶著一絲絕望:“你就……一點都不在乎嗎?”
許鴞崽想要一個親親表情包,或者一個體麵的分彆。
這話難以出口,而且過分曖昧。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較什麼勁。
“我儘力讓你開心,我大出血進急診了,你扔我!我要是當玩具都當不好,我還能做什麼...玩具我都當不好嗎?”
顧聖恩的眼神微微一沉:“交易,彆想太多。”
“交易?”許鴞崽冷笑了一聲,腳步踉蹌地後退了一步,背靠在了窗框上,“是啊,對你來說,我隻是個交易。可對我來說……對我來說……我他媽的就這麼賤嗎?我把我所有的第一次都給你了,就算你不喜我就算你討厭我,你至少也要裝裝樣子吧,分開也要裝裝吧,可你...你說我惡心...我哪裡惡心!哪裡惡心了,你說!我一個直男沒嫌你惡心,你憑什麼嫌我惡心!”
顧聖恩抬手摸他。
許鴞崽向後閃躲:“你彆摸我!我現在就要求李德昌那個老頭電我,電到我再也想不起來你。”
顧聖恩看著他,眼神複雜,但語氣依舊冷淡:“彆做傻事。”
“傻事?”徐鴞崽忽然笑了起來,笑聲裡帶著幾分淒涼,“我早就做了最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