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杯沿沾著一抹白沫,楚恒遠手指輕輕摩挲杯身。茶湯微漾,倒映著他含笑的眼睛。
“哥,你殺了他,以後在我手下工作。”楚恒遠微微傾身,嗓音低柔如毒液滲入耳膜,抬手將茶杯舉著到顧聖恩麵前。
“我保證給哥最好的待遇……我可舍不得哥去療養院受罪。”
顧聖恩下頜線繃得發白,側臉斜視他:"你為什麼接近許鴞崽?"
楚恒遠歪頭,唇角勾起一抹天真又殘忍的弧度:“哥誤會了。我以為許醫生隻是個普通醫生……”他頓了頓,眼底寒光乍現,“沒想到,還是你的心頭肉。”
顧聖恩手的刀瞬間劃破空氣!
"嘶啦——!"茶杯碎裂,滾燙的茶水與鮮血一同飛濺。
槍械上膛聲此起彼伏,十幾道激光紅點如嗜血的螢火,鎖定顧聖恩的眉心、心臟、咽喉。
楚恒遠手背裂開一道猙獰傷口。他低笑出聲:“哥,時間到了。做選擇吧。”
顧聖恩衝顧鬆,低吼道:“老頭!上次我去療養院,你放過薑燁了?全他媽的放屁!你根本沒信守承諾!”
顧鬆冷語道:“那個警察利用你調查集團。”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顧聖恩低頭嗅聞手背上濺上的茶水,回憶猛然襲上心頭,七歲的他躲在樓梯拐角,看著母親顫抖的手端起同樣的青花瓷杯,同樣的茶湯裡浮著細碎的白沫……
“‘茶……葉……’”他的聲音顫抖,像是被某種記憶扼住了喉嚨,“我媽就是喝這東西成癮...割腕自殺,顧鬆……你忘了?你還在經營?!”
顧鬆緩緩吐出一口煙,麵容在灰白霧氣中像一尊腐朽的神像:"我攔過,是她控製不住自己。懷孕時喝,不然你怎麼會有這麼多毛病...同性戀!人格障礙!x癮...”
楚恒遠勸道:“父親關懷你。你不喜歡這些業務,後來都是恒遠集團代勞。”
顧聖恩目光突然掃視到發哥手臂,瞳孔驟然收縮:“發哥……你碰了?”
發哥聲音哽咽:“少爺……對不起……”
"顧鬆!"顧聖恩猛地轉身,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顧鬆麵前,在眾人驚呼聲中精準奪過發哥腰間的槍。
冰冷的槍口抵上父親太陽穴時:"去自首!否則我和你一起下地獄!"
顧鬆緩緩抬眼,目光如同打量一件瑕疵品:"為了個男人殺我?毀顧家百年基業?你果然和你母親一樣...感情用事。"
"哢嗒——"保險栓彈開。
"父親,"顧聖恩將槍口又推進半寸,金屬在顧鬆太陽穴壓出深紅凹痕,"去自首。現在。"
保鏢們呈扇形包圍,黑黝黝猛地槍口對準顧聖恩的頭。
"哥,放下槍。"楚恒遠突然將槍管重重頂進許鴞崽頸側動脈,"否則你的情人今天就開花了。"
顧聖恩驟然調轉槍口,扣動扳機。
"砰——!"
楚恒遠左臂爆開血花,卻詭笑著穩住身形:"真準啊..."他將槍口下移,對準許鴞崽的手。
“砰——!”
許鴞崽右手掌血肉模糊。
楚恒遠染血的手指撫上許鴞崽顫抖的睫毛:"下一次...就是這了。哥...你要是願意去療養院...我會替哥照顧他..."
顧聖恩視野邊緣開始泛紅。他抬起槍,對準楚恒遠眉心。在扣動扳機的前一秒,他聽見身後傳來子彈上膛的輕響。
"砰——!"
劇痛從他右手掌和左肩炸開。
"死性不改。"顧鬆的聲音和記憶完美重疊,"帶他去療養院,好好電電腦子。一輩子也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