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跑出木屋一百米,越跑森林越發茂密。參天古木的枝椏交錯糾纏,針葉林特有的鬆香氣息鑽入鼻腔。
身後,木屋方向傳來的聲音穿透寂靜的森林:"許鴞崽——!回來——你、你彆嚇我————!寶貝,我冷——————!"
許鴞崽猛地刹住腳步,手指攥緊外套,轉身望向木屋方向:"邢明,我..."
跑在前麵的邢明聞聲停下,抬手抹掉額頭上的汗水。"彆說了。你和顧聖恩破事太複雜,我不想聽。"邢明擺擺手,呼吸還未平複,"現在當務之急是去警局報備你的安全。"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屏幕的藍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已經二十一點了。今晚你先去我家住,明天就帶你去警局。"
許鴞崽咬了咬下唇,伸出手:"給我你手機。我直接打給警局劉隊長電話報備。"
接過手機,許鴞崽看了一眼日期,深吸一口氣,撥通這半年他熟記於心的號碼。
電話接通後,劉隊長疲憊但警惕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接下來的十分鐘裡,許鴞崽報備安全,甚至應對方要求進行了視頻確認。
最後,他把手機還給邢明,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好了,暫時不會有人找麻煩了。"
邢明將手機塞回兜裡,跺了跺有些凍僵的腳:"走啊。"
許鴞崽抬頭望向夜空,聲音很輕:"距離我麵試還有27天。"
"你不走啊?"邢明聲音陡然提高。
許鴞崽低下頭,用鞋尖碾著地上的碎石:"顧聖恩一個人在森林裡不安全。我剛才是嚇唬他,我要回去。"
邢明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周劍定期給他送補給,死不了。"
"他需求的,周劍補給不到。"許鴞崽立刻反駁。
邢明踢一腳凍土,碎冰和枯葉飛濺。他苦笑一聲,自嘲道:"啥玩意啊,你們倆當著我麵搞還不夠...許鴞崽,明人不說暗話,你表個態,讓我分清東南西北。"
許鴞崽沉默很久,終於開口:"他說我檢測沒事。這次他沒騙我,他選擇對我真誠。"
他抬起頭,月光照進他的眼睛,映出一片濕潤的光澤:"他有進步,他有點開竅了,會了一些愛人的本領,雖然還很奇怪。但是真的會了一點。"
邢明瞪大眼睛,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許鴞崽麵前,雙手重重按在他肩膀上:"你智障了?"他搖晃著許鴞崽,"他本來就該告訴你真實情況,說真話還算美德了?"
許鴞崽任由邢明搖晃,他平靜地抬起頭,眼神堅定:"每個人基礎不一樣。對他來說,有進步。"
邢明鬆開手,像是被燙到一般後退一步。他揚起手揮了揮,驅散空氣中的塵埃,又像是在試圖趕走某些荒謬的想法:"你倆就玩我吧。我算是看明白了,我是你們pay的一環。"
許鴞崽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叫一聲:“邢明,”,頓了頓又說,"謝謝你來救我,我回去了。"
"彆心軟,彆管他了,走吧。他活該。"邢明急促地說,苦口婆心的做最後一絲掙紮,"我車就停在山腳下,一小時就能到市裡。"
許鴞崽後退一步:"爐子容易滅,顧聖恩每天晚上都起夜檢查五六遍。沒人看著,要是一氧化碳中毒怎麼辦..."
邢明喉結滾動一下,把話硬生生咽回去。他猛地轉身,又轉回來,最後自暴自棄地揮了揮手:"得得得!我就是多管閒事!"他從口袋裡掏出那把小刀,塞進許鴞崽的褲兜裡,"小心點。"
"沒事,你走吧。"許鴞崽拍了拍口袋。
"醜話說前頭,他要再囚禁你,我可不來救你了。"
"嗯。我覺得這次他會乖。我把爐子滅了,扔給他鑰匙,就立刻逃跑。"
"你去哪?"邢明問。
月光下,許鴞崽他攏了攏衣領,呼出的白氣模糊了表情:"我找個賓館住準備麵試,他如果問你,你就說不知道。"說完,他不等邢明回應,轉身朝著木屋的方向跑去。
邢明站在原地,看著許鴞崽的身影逐漸被黑暗吞噬,最終與那片森林陰影融為一體。
遠處,木屋的輪廓在月光下若隱若現。窗戶裡透出微弱的光,在無邊的黑暗中顯得如此渺小,卻又如此固執地存在著。
許鴞崽越跑越快,呼出的白氣在身後拉成一條細線。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這很荒謬。他墜入的可能是一條荒謬的愛河,幸運的是他會遊泳也會憋氣,至今幸存,他突然想試試看。
試試看,他能遊多遠。
許鴞崽跑到木屋門廊,手指搭在門把手上。
“吱呀吱呀——”門打開。
“顧聖恩?”許鴞崽輕聲呼喚,聲音在空蕩的木屋中回蕩,無人應答。
屋內一片狼藉,床鋪翻倒,斷了一條腿,牆壁上的相片掉落滿地。他目光最後落在斷裂的鎖鏈上,金屬環扣扭曲變形,顯然是被強行扯斷。
許鴞崽蹲下身,指尖觸碰那冰冷的鐵鏈,上麵還殘留著些許溫度。他喃喃自語:“可以好好說話,非要弄得這麼極端。”
許鴞崽歎了口氣,熄滅火,關緊爐子。就在他彎腰的瞬間,後頸的汗毛突然豎起。
有腳步聲。
輕而緩,踩在地麵上的沙沙聲,從木屋前方傳來。許鴞崽直起身子,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顧聖恩,我給你一個機會。”他轉過身,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柔軟,"你以後要對我
溫柔一點...”
話音戛然而止。
站在門廊的不是顧聖恩。
雲層間漏下月光,碎裂在楚恒遠的銀發上。
"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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