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聖恩的世界在這一秒轟然崩塌。他呼吸停滯,耳邊隻剩下血液奔湧的轟鳴聲。
時間被無限拉長。
脊椎一寸寸僵硬,從尾椎一直蔓延到後頸。肩膀還保持著前傾質問的姿勢,膝蓋微微彎曲,像是隨時準備施暴,卻又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吻釘在原地。
那隻按在許鴞崽胸口的手掌忘記了收回,也忘記了用力,就這樣僵直地停留在那裡,感受著對方胸腔裡傳來的震動。
許鴞崽嘴唇比想象中要涼,柔軟得不可思議。
唇間觸感像電流般竄過僵硬全身,再次重啟全身每個細胞。
許鴞崽沒有加深這個吻,隻是保持著這個輕觸的姿勢,仿佛在等待什麼。
顧聖恩下巴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大腦一片空白,所有先前的憤怒、悲傷、嫉妒都被這個吻炸得粉碎,隻剩下純粹的震驚在神經末梢劈啪作響。
許鴞崽悄然退開,結束這不足一秒的吻。
顧聖恩捕捉到許鴞崽後退的眼睛暗了暗。
他從來沒有在許鴞崽臉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以至於他無法分辨這到底是對他沒有回吻的失落,還是厭倦的疲憊反應。
顧聖恩想要回吻試試看,以前他從來不想,直接就是乾。現在一想,竟然謹小慎微起來,如果強吻對方不喜歡怎麼辦,如果又強迫惹他不開心怎麼辦。
顧聖恩膽子變小了,甚至有點害怕許鴞崽了。如果老公以後不理他了怎麼辦,剛才不該咬人的...
許鴞崽彆過臉等了十秒,然後從口袋裡掏出紙和筆。
許:【信息是楚恒遠偽造的。我殺了楚恒遠。】
顧聖恩掃一眼信息,又抬頭看許鴞崽,心跳加速:“你為什麼寫紙條給我看,你不能說話嗎?寶貝,你變成啞巴了?”
許鴞崽撕下那一張紙,繼續寫:【你弟去集中營,拿剪刀剪斷我的舌頭,替你報仇。我反手把他殺了。】
顧聖恩再掃一眼:“你沒有舌頭了?寶貝,你張嘴我看看。”
許:【我殺人了,顧聖恩,你親弟被我殺了,我拿剪刀刺穿了他的脖子。】
【我和你想的不一樣。】
“寶貝,讓我看看你的嘴巴,你張開我看看。”
許:【你聽不懂人話嗎?】
“我要看你的嘴巴。”
許:【惹急我,我會殺了你。】
“我要看你的嘴巴。”
許:【我非常凶。】
“我要看你的嘴巴。”
許:【我給你舔不了、不會唱歌了、也陪你玩不了遊戲。彆纏著我了,離婚協議趕緊簽字。】
“啊——!”顧聖恩暴風哭泣,“寶貝,我早就該殺了楚恒遠,不該留下禍患讓你受苦啊。警察調查說我爹就是他殺的,不是自然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