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溫尉霖問都沒問，直接答應下來。
但是他心裡還是有些奇怪，林憶怎麼突然開始考慮“愛”的問題了？
林憶吃完飯，兩個人啟程，去京都中心區的永恒之恩大教堂。
“今天是霜降。”林憶站在教堂門口，朱紅色的門和斑駁的扣環裝點著教堂，深灰色的花崗岩，拚湊出一座凝固的史詩，訴說著歲月的莊嚴與神聖。哥特式的挺拔與巴洛克的華麗，古樸而恢弘的氣質撲麵而來。歲月在石塊的表麵雕琢斑駁的痕跡，卻也賦予它滄桑的美感。
大門兩側是兩座高聳的尖塔，直插雲霄，尖塔頂端裝飾著精美的飛簷和尖頂十字架，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佛是與天對話的使者。教堂的外牆裝飾著無數的石雕，聖徒、天使、神話中的生物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從石壁上躍出。高聳的飛扶壁從兩側延伸而出，支撐著教堂的穹頂，其線條流暢而優雅，宛如一雙雙翼，守護著這座神聖的殿堂。
頂部，巨大的穹頂高高隆起，其表麵覆蓋著精美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爍著淡淡的光芒。穹頂的邊緣裝飾著一圈複雜的雕花，與周圍的建築細節相得益彰，展現出一種無與倫比的藝術感，訴說著信仰與曆史的永恒。
“是的，今天是霜降。”溫尉霖應和。
“走吧，進去看看。”林憶伸手，推開了大門，歲月的痕跡並沒有讓它失了本該有的色彩，反而更加深沉。
林憶走在前麵，溫尉霖跟在後麵。
最前方，那是牧師講道用的講台，在整個舞台的中央偏左，最矚目的，還是那正中央，懸掛於高處的十字架雕像，釘著那個成為人類救贖主的聖潔羔羊。
林憶注視著那雕像許久許久，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良久，她轉過身來，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
教堂外樹影斑駁，細碎的陽光透過古老的玻璃，傾瀉在林憶的側臉，又耀眼，又柔和。
“知道為什麼我想來這裡麼？”林憶轉過頭，溫尉霖在她的身側坐了下來，與她一起觀看著那巨大的雕像。
“為什麼？”溫尉霖問。
“因為我想知道什麼叫做無條件的愛，”林憶輕聲說著，“昨天晚上，宮佳跟我說，神給我的是無條件的愛，所以為了我去死，我越在意他，就越不在意彆人的看法，就不會陷入抑鬱的情緒裡。”
溫尉霖心思轉念，這件事還跟宮佳有關？
“可是，”一滴乾淨的眼淚從林憶的眼角滑過，順著她的側臉滑落，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這世界上最完美的彩虹。“我根本不懂愛，也從來沒有感受過從神來的無條件的愛，到底是什麼樣子。”
“你覺得，這世上沒有無條件的愛嗎？”溫尉霖把問題拋給林憶。
“或許吧，但他是神，他能做到人做不到的事情，也許他的愛是無條件的呢，”林憶無所謂的笑了笑，“溫尉霖，”她轉過頭，直呼他的名字，直視他的眼睛，“你喜歡我，是麼？”
望著林憶純淨的容顏，溫尉霖呼吸一滯，喉結滾動，“是，我喜歡你。”
“你以前說，不需要我回應，隻想永遠以騎士的身份，守在我身邊，那時候，你的愛是無條件的嗎？”林憶的思緒飄回了從前，他們在跨年夜，在流星燈下。
是誰許下心願，是誰作出承諾。
我要在你身邊，你要在我身邊。
“……”溫尉霖有些許的沉默，思緒同樣伴隨著林憶的話語飄遠。
“阿憶，我不想騙你，但是，我的愛，有很長一段時間裡，確實是有條件的。”溫尉霖的聲音有些艱難，“我希望你的目光能夠在我身上，我希望我能成為你心裡很特彆的那個人，甚至是最特彆的那個人，我希望能夠永遠陪在你身邊，哪怕是以守護的身份，我怕你不要我，更怕你萬一愛上了彆人，你的身邊就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我不騙你，但是我的愛卻是是帶著條件的，那個條件是我希望你也能愛我。
但是，阿憶，那段時間我掙紮過許久許久，我從第一眼見你就喜歡上你了，那時候的你，那麼的瘦，瘦到一陣風都能吹走的地步，你跟我擦肩而過的那個瞬間，陽光照在你身上，你就像下凡的仙女，我感覺那一刻我一見鐘情了，我不敢靠近，我怕給出愛，卻得不到愛，我那時候很膽小，直到，你離開了我。
那段時間我整個人都崩潰了，我不敢相信那個女孩就那樣離開了我的生活，消失的毫無痕跡，甚至都沒有給我留下一點念想，我崩潰了，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好像告訴你，我不需要你給我任何的回報，我隻希望能在你身邊毫無保留的愛你。
阿憶，當你入學的時候，獨自一個人推著行李箱走在林蔭道上，再次看見你的感覺，真好，那一刻我甚至有一種將你抱在懷裡的衝動，可是我知道我不能那樣做，我怕嚇到你，更怕你把我當做登徒子，從此遠離我，所以我用了另一種身份另一種樣式守在你的身旁。
你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初見乍歡如今已經怦然心動，每一分每一秒都會變得更加濃烈，我愛你是真的，你說你不懂愛，你說你沒有情感，但是這不重要，這不影響我愛你，林憶，我愛你的破碎，勝過你的完美，你不需要自卑，也不需要自責，因為愛你是我的選擇。”
溫尉霖雙手抓著林憶的肩膀，注視著她的雙眼，聲音堅定又溫柔。
“我不能給你什麼天長地久的保證，但是我隻想告訴你，喜歡你是真的，愛你也是真的，如果有一天我心變了，我會握著你的手，將刀親手插入自己的心臟。”
“足夠了，”林憶打斷了他，“這樣就足夠了，溫尉霖，你不後悔嗎？”
“我不後悔。”溫尉霖的心跳越來越快，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夢裡一樣。
“那麼，我們談戀愛吧。”四目對視，林憶的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勇氣。
溫尉霖整個人被這巨大的驚喜砸中，一蹦三尺高。
“是！”他聲音特彆莊重，右手撫胸，左手牽起林憶的手，在手背上落下虔誠的一吻，“今後，請女朋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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