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憶抓住林璃下垂的手。
“不——”她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阿璃，阿璃，你醒醒，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你說你沒來得及叫哥哥和媽媽，我不會替你叫的，你要自己叫，你彆嚇我，你彆嚇我了好不好，我已經被你嚇到了，這個玩笑不好笑，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林憶語無倫次的說著。
林璃的眼角，有一滴眼淚，劃過臉龐，落在了林憶的掌心。
這是她最後一點生的痕跡，隨後，她的身體在林憶的懷中漸漸虛化，變得透明，最後變成點點光暈消散於空中。
至此，林璃氣息全無，這個林憶的第二人格，徹底離開了林憶的身體，再無蹤跡。
林憶小心翼翼托著手中那顆晶瑩的淚珠，豆大的淚水成串成串往下滾落。
“阿璃，你怎麼這麼壞……就連，離開的痛苦，都要我一個人來承擔……”
下一刻，她整個人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落在了白色的裙子上，染上了一抹紅。
隨後，她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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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林憶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她的眼睛是通紅的。
不是林璃還在，而是她太過悲傷。
她望著潔白的天花板，身上穿著一件紅色的純棉長紅裙，鼻翼間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小璃醒了！”耳邊傳來一個雀躍的聲音，卻讓林憶身體一僵。
她有些機械的轉過頭去看向聲音的方向，和那雙滿是緊張擔憂過後充斥著巨大喜悅的眸子撞在了一起。
是林靜茹的眼睛。
“媽媽……”林憶張口，聲音晦澀。
“是我。”簡單的兩個字，仿佛用儘了林憶全身的力氣。
“啊？小憶？”林靜茹顯然有些懵，“你的眼睛怎麼也……？”
“我的眼睛？”林憶疑惑道。
“你的眼睛是紅色的。”林靜茹拿過一麵鏡子，對準林憶的臉。
林憶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那雙紅色的眼睛，眼淚差點忍不住。
她閉上了眼睛，強行將悲痛壓回了心底，輕聲說，“可能還沒轉換過來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心裡一陣酸澀。
隻有她自己知道，不是沒有轉換過來，而是此生都無法再轉換過去了。
“啊，那就好，小璃怎麼樣了？”林靜茹詢問道。
林憶的胸脯劇烈地起伏了一下。
“她挺好的，就是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這個一段時間，叫做往後餘生。
“啊，好，那寶貝你先休息，記得轉告小璃，也好好休息，我們都等著她好起來，你也是。”林靜茹為林憶掖了掖被角，在一旁坐下，看著她的睡顏。
此時林憶心裡正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她強迫自己壓抑住自己的悲痛，瘋狂告訴自己阿璃還活著，那個鮮活的生動的妹妹還在，隻是她需要休息很久很久才能再見麵。
如果這件事被媽媽知道了，媽媽一定會很傷心的……
那麼多人都惦記著她，她怎麼舍得，又怎麼忍心告訴他們，這個殘忍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