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感覺這段記憶很不清晰,很模糊,像是突然出現在我腦海裡的,跟我的記憶割裂開來,可它又如此真實,讓我分不清到底什麼是真的。
後來,父親走了,媽媽一個人養我長大。
我的情緒越來越低迷,漸漸地,有一天,我發現,我笑不出來了。
再後來,有一天,我發現我哭不出來了。
再後來……我發現我所有的情緒都在慢慢消失。
我不知道我怎麼了,每當我想要掙紮的時候,總有一個聲音在我耳邊說,沒關係,沒關係,習慣就好,適應就好。
你要知道,你是不配擁有感情的。
沒有人會救你,他們隻會覺得你可怕,你是沒有感情的機器。
我妥協了。
不會有人來救我。
我身為人的情感被困在金色牢籠裡,不見天光。
隻有我拿著刀劃開皮膚,感受著溫熱的血順著我的指尖流下,談不上苦澀的淡淡腥味在舌尖蔓延,撕扯著的疼痛才能讓我有些許理智。
原來,我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我一個人沉溺在這個世界裡,漸漸和外界斷絕了聯係。
以前,我和哥哥關係很好很好的,後來……是我推開了他。
他說他對不起我,說他沒有保護好我,不應該放任我自己一個人,可是,先對不起的人,明明是我。
我上了初中,我知道我這張臉長什麼樣,也知道會成為眾矢之的。可那又怎樣呢?
他們說好聽的也好,難聽的也罷,我生不出一絲憤怒或者悲傷,我隻能接受這個事實,我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我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我是個怪物。
初中的時候,有些人是知道我林家大小姐身份的。
然後他們各種巴結我,討好我,在我身邊圍著我轉,企圖從我身上,從林家身上得到些什麼好處。
可我給不了他們什麼。
他們嘴上說著和我做朋友,其實隻是因為我有錢吧。
什麼是朋友呢?那些人的嘴臉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這就是朋友,令人惡心,不要做我朋友,朋友是個該死的東西。
我記得,有一個女生,她生日那天,我送給她一幅畫。
那是我親手畫的畫,那是我第一次畫畫,我想送給她作紀念。
她看到以後跟我翻臉,把我花了整整半個月的心血撕成碎屑扔進垃圾桶,指著我的鼻子說我打發叫花子,看不起她。
我不明白。
直到她拿起一個包包,告訴我這是她另一個朋友送的,價值二十萬。而我送她的東西太過於普通,一文不值。
我的心意在她眼裡一文不值。
原來所謂的朋友,就是能給她好處的人啊。
一個二十萬的包而已,我一周的零花錢都不止二十萬,她手裡那個包,視若珍寶的包,在我眼裡就像垃圾一樣廉價,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用過那麼便宜的東西。
可是我的畫,她不知道,我用了最好的筆,最好的紙,最好的顏料,用了最好的工藝,請了最好的老師學習,這些單拎出來一個都不止二十萬。
她看不上。
既然看不上,那就不要看了。
從那以後,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也沒有人湊上來巴結我。
沒有人成為我的朋友,我也不需要他們那樣的所謂的朋友。
什麼是朋友?這叫朋友嗎?真令人作嘔。
彆提跟我做朋友,我不需要,你願意,就做我家人,你沒得選。”
林憶抬起頭,那雙眼睛如此空洞,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令人心碎的話。
她連說人該死都是平淡的。
楊家寧心疼她。
“我可以抱抱你嗎?”她問。
“……”林憶留下的是沉默,楊家寧湊過來,伸手,環住了她的肩膀,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薄薄一片,太瘦了,跟個紙片人似的。
“不是這樣的,阿憶。”
楊家寧語調溫和安慰著懷裡的人。
“你不是怪物,你也有你的感情,會有人救你,你自己也在拯救自己。”
“分不清楚就不要分了,忘不掉就不要忘了,有我陪著你呢,我打架超厲害的,下次看見你渣爹,我幫你揍他一頓給你出氣。”
“你不用讓所有人喜歡,他們不喜歡你我喜歡,他們看不上你我看得上,你很優秀,你超棒的。”
“自信一點啦,小林憶,你超棒。”
“楊家寧。”林憶從她懷裡抬起頭。
“喊我阿寧吧。”楊家寧暗歎一聲,低頭看著林憶。
“阿寧。”林憶乖乖喊道。
楊家寧覺得,今晚的林憶,又破碎,又乖覺。
怪可愛的。
從來沒見她說這麼多話。
“想說什麼?”她眸光溫和看她。
“你會一直這樣嗎?”林憶語調清冷,眸子裡是冰冷和淡然,“一直,永遠。”
仿佛在去說什麼很稀鬆平常的事。
但楊家寧看懂了。
她眼裡有期待,那是她的回應,用她不多的,衝破牢籠的感情在回應她。
她的餘光掃過林憶被晚風吹起的寬薄衣袖,薄白的皮膚上有幾道刺目的猩紅。
楊家寧強行咽回去眼底的淚,笑容在臉上輕輕綻開。
“身為家人,永遠陪著你,隻要你有需要,一個電話,萬水千山,我也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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