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鬼母最後一聲淒厲的尖嘯在夜空中消散,整座破廟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
那些蠕動的血肉、彌漫的陰氣,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瞬間凝固。
緊接著,
“嘩啦!”
鬼母的軀體如沙塔般轟然潰散,漫天血霧中突然迸射出幾道刺目流光。
“鐺!”
一枚暗紅如血的鬼珠砸落在青磚上,將石磚腐蝕出滋滋白煙。
旁邊還滾落著兩件異物:一顆猩紅的眼珠,以及一片泛著金屬光澤的猩紅鱗甲,在月光下泛著妖異光澤。
“竟然是鬼眼珠和護心鱗,都是地階材料。”白墨鳶眸光驟亮。
陸燼將其一一撿起,掂量著掌中三件戰利品,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靈皇境巔峰的鬼珠,配上這兩件小玩意兒,看來這趟沒白跑。”
白墨鳶低頭看著自己白皙的手臂,上麵已經鼓起幾個紅腫的包,在月光下格外顯眼。她輕輕撓了撓,又怕留下印子,隻得悻悻收手。
這座山的蚊子格外凶悍,全是花斑毒蚊,又毒又狠,連掐十字止癢都不管用。
她咬了咬牙,一巴掌拍死一隻正趴在她手腕上飽餐的蚊子,掌心留下一抹刺目的血跡。
“校長。”她拖長音調,語氣裡帶著幾分抱怨,“再不下山,我就要被這群蚊子咬死了。”
陸燼側頭瞥了她一眼,唇角微揚:“奇怪,怎麼蚊子隻咬你,不咬我?”
白墨鳶瞪他,沒好氣道:“可能都是公蚊子,專挑細皮嫩肉的下口。”
話雖這麼說,她心裡卻暗自得意。
嗬,本神女天生靈體,肌膚如玉,自帶幽香,這些蚊子倒是有眼光,專挑好的下口。
“行吧。”陸燼掂了掂手中的戰利品,問道:“你身上有儲物袋嗎?”
“有。”白墨鳶隨手一翻,掌心浮現一枚銀白色儲物袋,表麵隱隱流轉著符文靈光。
這袋子是丹器係靈皇境強者親手煉製的玄階三品靈器,內藏五千立方米空間,此刻已經裝了不少鬼珠,沉甸甸的。
陸燼隨手將三件材料丟進去,淡淡道:“下山。”
“嗯。”
夜風微涼,陸燼雙手插兜,踩著滿地的妖鬼殘骸,步伐散漫地朝山下走去。
白墨鳶拎著儲物袋跟在後麵,一邊走一邊撓癢癢,心裡咬牙切齒:“這破山的花蚊子,遲早一把火燒乾淨!”
夜風嗚咽,破廟的陰影裡。
沒有人注意到,案桌下方,血肉翻湧。
一灘黏稠的黑血悄然蠕動。
漸漸凝成嬰兒大小的畸形輪廓。
慘白的小手扒著地磚,猩紅的眼珠在黑暗中亮起。
它緩緩爬出案桌,望向鬼母支離破碎的殘軀,又死死盯住陸燼遠去的背影,目光如淬了毒的刀。
“男…人…”鬼嬰目光怨毒的盯著那道修長背影,喉間擠出嘶啞的囈語,
“報…仇…殺…光…”
它要逃出磨山,吞噬活人。
像他大哥一樣,慢慢成長、變強……
直到將這個殺母仇人撕成碎片!
“嗖!”
突然,一道金光乍現,如利刃般刺穿了它的頭顱。
鬼嬰甚至沒來得及發出慘叫,便炸成一蓬血霧。
陸燼一邊走,一邊漫不經心地甩了甩手腕,“我說怎麼後背發涼……原來漏了隻小逼登。”
他連頭都懶得回,繼續踱步下山。夜風吹散血腥味,隻剩白墨鳶在後麵一臉錯愕。
連她都沒注意到,破廟裡竟然還藏著一隻小鬼嬰。
這下算是徹底被陸燼一鍋端了。
山腳處,兩輛印著靈能管控局徽標的公務車靜靜停駐。
一輛寶馬x5,一輛奔馳gc。
寶馬的車燈還亮著,在夜色中劃出冷白的光痕。奔馳的車窗上凝著薄薄水霧,顯然已等候多時。
三名探員站在鐵門前,正低聲交談。
“探測儀顯示,山上的煞氣濃度超標了。”
洛紅綃撩開被夜風吹散的高馬尾,指尖點了點儀器屏幕上跳動的紅色數值,
“那隻紅衣女鬼的老巢,八成就在這兒。”
趙文傑下意識攥緊了公文包,指節發白:“失蹤的六名登山客,最後信號也是在這片區域消失的…”
“我們分頭行動吧。”張立升打斷道,袖口的三級探員徽章在車燈下泛著冷光,
“天亮前必須找到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七點整,準時在這集合。”
一旁穿著臟舊棉大衣的中年男人突然插嘴:“領、領導……這山上真有那玩意兒?”
“不然呢?”趙文傑冷冷掃他一眼,“趕緊讓你們老板把采石場關了,除非他想給員工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