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燼雙手插兜，閒庭信步般地踩著血泊走下高台。
他身後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卻連頭都懶得回一下，好像這些跟他半點關係都沒有。
“站住！”
十幾名便衣警察突然從四麵八方湧出，黑洞洞的槍口齊齊對準陸燼。
他們握著槍的手都在微微發抖，卻依然堅定地攔住了去路。
方才那血腥的一幕還曆曆在目。
這個男人的每一招都精準狠辣，甚至將那些信徒的頭顱如同西瓜般轟碎。腦漿與鮮血濺滿了半個廣場，甚至有幾滴飛濺到了最前排的便衣臉上。
所謂正的發邪，也不過如此吧？
“陸顧問...”為首的隊長聲音發緊，牽強的擠出笑臉：
“我知道您是靈能管控局的顧問，是正義之士，但請你不要為難我們，請配合我們調查。”
今天死了這麼多人，自然不可能讓陸燼就這麼走了。
陸燼腳步未停，依舊不緊不慢地向前走著。
他每邁出一步，那群持槍的便衣就不自覺地後退一步。
“誰敢動我？”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如同驚雷般在眾人耳邊炸響。
聲音中蘊含的威壓讓最前排的幾名便衣瞬間臉色煞白，握槍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為首的隊長額頭滲出冷汗，喉結上下滾動著。
他想要下令製服陸燼，卻發現自己的舌頭像是打了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陸燼的目光淡淡掃過眾人。那眼神中蘊含的冰冷殺意，讓所有與之對視的便衣都如墜冰窟，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槍口，在顫抖中緩緩垂下。
洛紅綃與燕孤鴻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與無力感。
燕孤鴻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乾澀：“...這該如何收場？”
洛紅綃的目光掃過遍地殘肢斷臂，血色在陽光下泛著刺目的光澤。
她突然想起臨行前，局長莫天行意味深長的那番話：
“記住，陸燼不是正式探員...”
“所以他的行動...會靈活很多。”
當時她還以為指的是調查手段，現在才恍然大悟。
難道局長早就預料到會有這種局麵？
“原來如此...所謂的"靈活"......就是道德底線很靈活。”
洛紅綃輕輕點頭，終於明白了局長的深意。
她輕咳一聲，表情嚴肅的說道：“至少...我們還留了個活口不是？”
燕孤鴻眉頭緊鎖：“問題不在這。現場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這事恐怕不好交代。”
正說著，王警官和李警官麵色鐵青地走來。
王警官不停地擦著汗，製服後背已經濕透一片：“兩位科長，這...這該怎麼處理啊？”
“天晨教會不是已經剿滅了嗎？”洛紅綃故作鎮定地反問。
王警官咽了口唾沫，瞄向被便衣團團圍住卻依然從容的陸燼：“教會是解決了...可這位大能...按規矩得帶回去做筆錄啊！死了這麼多人...”
李警官在一旁瘋狂點頭：“很顯然，這已經超出正當防衛範疇了...”
洛紅綃唇角微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那你們就按規矩帶他走啊。”
王警官臉上的表情頓時比哭還難看：“洛科長您就彆拿我們開玩笑了...就我們這點人手...怕是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身後的警員們不自覺地又退後半步，手中的靈能手槍仿佛成了燙手山芋。
這些製式武器對付普通靈武者還行，可要對付一個能秒殺靈皇境的煞星？
怕是連人家的護甲都蹭不破！
李警官額頭上汗如雨下：“要是就這麼放人...我們宛城治安局以後還怎麼治安啊...”
洛紅綃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她沉吟片刻，優雅地向前一步：
“不如這樣，由我們靈能管控局接手後續調查，如何？”
王警官和李警官麵麵相覷，欲言又止。
洛紅綃見狀，美目中閃過一絲狡黠：“二位放心，我們一定會給治安局一個正式交代。”
“好吧。”王警官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
和李警官交換了個眼神後，兩人不約而同地點頭，把這尊煞神交給專業部門，確實是眼下最體麵的解決方案了。
畢竟專業的事，就該交給專業的人來乾。
王警官硬著頭皮走到陸燼麵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陸顧問，這都是例行公事...您多包涵...”
說完連忙揮手示意便衣們撤開。
洛紅綃輕盈地走上前，黑色高馬尾在風中輕揚：“陸前輩，不如去局裡喝杯茶？”
陸燼淡淡道：“好啊，我正想見見你們局長。”
就在這時，一個驚呼突然傳來。
“這裡還有人！”
高台後方突然傳來便衣的驚呼，“箱子裡有發現！”
洛紅綃臉色一變，聞聲趕去。
隻見一口雕滿詭異符文的青銅箱中，靜靜躺著一名身穿玄天學府製服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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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麵色慘白如紙，眉心卻浮現著一道詭異的血色紋路。
陸燼走了過來，微微皺眉，“這人怎麼有些眼熟啊？”
“是薑晚？！”洛紅綃倒吸一口涼氣，“玄天學府失蹤的優等生，她同學今天早上剛來報案...”
燕孤鴻一把按住想要上前的王警官：“彆碰她。”
他死死盯著少女眉心的血紋，“這是借屍還魂的禁術印記...紅袍主教是想拿她當容器。”
就在這時。
箱中的少女突然睜開雙眼，本該清亮的眸子裡，此刻竟閃過一絲詭異血光。
“原來這老狗還留了一個後手。”
陸燼眼神一凝，指尖泛起紫金色雷光，輕輕點在薑晚眉心。
薑晚身體猛地弓起，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嘯。
一道血色虛影從她七竅中滲出，在半空中凝聚成紅袍主教扭曲的麵容。
那血色虛影扭曲變形，發出刺耳的尖嘯：“陸燼！你壞我大事！老夫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那就去做鬼吧，到時候我再殺你一遍。”
陸燼冷聲打斷，右掌紫金雷光暴漲，攜著毀天滅地之威當頭拍落！
轟！
刺目的雷光中，血色虛影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如同烈日下的薄雪般消融殆儘。
幾縷殘存的黑煙掙紮著想要凝聚，最終也在跳動的電光中化為虛無。
薑晚的身體重重落回箱中，眉心血紋漸漸消散。
洛紅綃急忙上前探查：“不好，她也中了太陰絲蚴。”
陸燼目光一掃，在青銅箱旁的暗格中發現一個紫檀木盒。他指尖輕挑，盒蓋應聲而開。
瑩潤如玉的真元丹靜靜躺在其中，散發出純淨的靈力波動。
“三步之內，必有解藥。古人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