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楚地亂黨能劫持郡丞七日,靠的可是當地三姓大族暗通款曲!”
“若真如你所言,為何父皇還要焚毀六國典籍?為何要收繳天下兵器,鑄成那十二金人,矗立於鹹陽城中?”
公子高說著,目光透過雕花窗欞,望向鹹陽城方向。隱約間,似乎還能看見那十二金人,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蘇齊輕啜一口酒,語氣淡然:“公子若實在憂心,不妨親去北疆看看。蒙恬將軍正愁沒仗打,整日裡閒得慌呢。”
公子高聞言,忽然“刺啦”一聲,將上衣猛地拉開,露出精壯的胸膛。
古銅色的肌膚上,縱橫交錯著數道傷疤,縱橫交錯著數道傷疤,猙獰可怖,如同蜈蚣般蜿蜒爬行,觸目驚心。
這些傷疤,有的是刀砍斧劈所留,有的是箭矢穿透所致,每一道,都訴說著曾經的慘烈與凶險。
“公士爵初陣斬首三級,簪嫋爵時帶營破敵軍重甲。”指節敲在第五道箭創上,“上造爵那年在代郡被狼牙箭透骨,醫官剮了半斤腐肉才撿回命。”
蘇齊瞳孔微微一縮,他沒想到,這位養尊處優的公子,竟也有如此剽悍的一麵。
“我也曾在蒙恬將軍麾下效力,”公子高指著身上的傷疤,聲音低沉。“從?公士一路升至?官大夫,與先生如今的爵位相當。隻不過……”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淩厲的光芒,“我親手斬殺的敵人,恐怕要比先生多得多。”
公子高重新係好衣衫,緩緩說道:“我雖貴為公子,卻也並非不諳世事的紈絝子弟。自幼習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從未敢有絲毫懈怠。”
“我這出身,比不得長公子扶蘇。”公子高眼底掠過一絲黯然。
“他母親是楚國公主,身份尊貴。外祖父昌平君,曾是楚國丞相,權傾朝下。親家是一門雙侯的王家。”
“朝中勢力盤根錯節,姻親故舊遍布。不像我,無依無靠。”公子高自嘲一笑。
“十八弟胡亥,又不一樣。他母親深得父皇寵愛。父皇對他,也是格外偏袒。”
“我呢?”公子高指了指自己。
“什麼都沒有。”
“隻能靠自己,一點一滴,拚命去爭取,去努力。”公子高握緊了拳頭。
“學習各種技能。”
“兵法韜略,騎射武藝。”
“不敢有絲毫懈怠。”
“我必須比彆人,更出色。”
他語氣中帶著一絲倔強。
“才能在這深宮之中……”
“在這朝堂之上……”
“爭得一席之地。”
公子高盯著蘇齊,語氣懇切:“蘇先生,我軍伍出身,說話直來直去,今日冒昧前來,並非隻為這杯中之物,實乃有一事相求。”他向前探身,目光灼灼,“我想請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共謀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