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冰台,地底密室。
燭火搖曳,將贏二那張本就冷若冰霜的臉,映照得愈發森然。
她靜靜地擦拭著手中的短劍,劍身如一泓秋水,倒映著她毫無波瀾的眼眸。
先前從扶蘇府上跑回來的那名校尉,正單膝跪在下方,低著頭,將長公子府書房內發生的一切,一字不漏地複述了一遍。
當他說到“掏廁所”三個字時,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去,頭也埋得更深了,仿佛這三個字本身就帶著一股難以啟齒的味兒。
密室之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隻有那名校尉沉重的呼吸聲,以及贏二手中絲帛擦過劍刃時,發出的“沙沙”輕響。
過了許久,那“沙沙”聲停了。
“你確定,硝石能從茅廁、牆根的穢土之中提煉出來?”
贏二的聲音很輕,卻像淬了冰的刀子,刮得那校尉的耳膜生疼。
校尉的身子猛地一顫,苦著臉答道:“統領,小人也不確定……但那蘇齊說得頭頭是道,不像是信口胡扯。”
“哼,他當然不像胡扯!”
贏二冷哼一聲,將短劍“噌”的一聲插回鞘中。
她站起身,在密室中緩緩踱步。
丹爐府的窘境,南征大軍的催促,她一清二楚。
這件事,不管聽上去多麼荒唐,都必須去做。
但一想到要讓她手下這群足以令六國餘孽聞風喪膽的精銳,去乾那種活計……
贏二的牙關,便不由自主地咬緊了。
奇恥大辱!
她猛地停住腳步,轉過身,眼中寒芒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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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我命令!”
“派人去刮!”
“但凡到時候煉不出來一兩硝石……”
贏二的聲音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親自去擰下他的腦袋!”
鹹陽城,從未像今天這般詭異過。
一隊隊身著玄色勁裝,腰佩製式青銅劍的黑冰台校尉,如同從地底下冒出來的鬼魅,忽然遍布了鹹陽城的大街小巷。
鹹陽的百姓何曾見過這般陣仗?
他們出動,向來是無聲無息地抓人,抓的還都是掉腦袋的大人物。
一時間,鹹陽城內風聲鶴唳,家家閉戶,人人自危。
可等了半天,預想中的抄家、鎖拿、血濺長街的場麵,一個都沒發生。
這些足以讓小兒止啼的黑冰台校尉,做的事情,讓所有偷偷從門縫裡窺探的鹹陽百姓,都驚掉了下巴。
東市最繁華的酒樓後巷,平日裡臭氣熏天,連乞丐都繞著走。
此刻,幾個身材魁梧的校尉,麵無表情地站在茅房門口。為首那人,眼神銳利得能刮下人一層皮,他無視了酒樓掌櫃那張快要哭出來的臉,徑直走到一處牆根下。
他蹲下身,伸出戴著皮質手套的手指,在那片泛著白霜、滲著汙水的牆皮上,仔細地蹭了蹭,又湊到鼻子前聞了聞。
那股難以言喻的氣味,讓他的冰塊臉,都控製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他站起身,對著身後屏息等待的同僚,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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