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就在眼前。搶,還是不搶,你們自己決定!”
蘇齊說完,便退到了一旁,端起一杯酒,悠閒地品嘗起來。
他不再多說一個字。
因為他知道,火已經點起來了。貪婪的火焰,一旦被點燃,就不再需要任何人添柴,它會自己把一切都吞噬殆儘。
大廳內,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地字號”的商人,都在瘋狂地計算著。
他們心裡都清楚,蘇齊說的是事實。
錯過了這次,等下一次,下一次,西域那幫土鱉就不再是土鱉了,他們見過了好東西,價格自然也就上去了。
可是……再掏一筆錢,心疼啊!
就在眾人猶豫不決,相互觀望的時候。
一個身材瘦高,留著山羊胡的商人,猛地站了起來,他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
“蘇先生!這名額,怎麼個競價法?可有底價?”
蘇齊放下酒杯,笑了。
“自然有。”他伸出兩根手指,“每個名額,兩萬金起拍,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千金!”
兩萬金!
這底價,就已經是“人字號”會費的兩倍了!
可此刻,卻沒人覺得這個價格高了。
“好!”那山羊胡商人咬著牙,像是下了血本的賭徒,“我,出兩萬金!這第一個名額,我隴西張氏,要了!”
“兩萬一千金!”
山羊胡商人的話音剛落,另一個角落裡,一個胖得像球一樣的商人立刻站了起來,毫不猶豫地加價。
“張老三,你隴西張氏想要,也得問問我河東裴氏答不答應!”
“兩萬兩千金!”
“我兩萬五千金!”
“三萬!”
場麵,瞬間失控。
剛才還覺得蘇齊吃相難看的“地字號”商人們,此刻徹底撕下了溫情脈脈的麵紗,化作了一群為了爭搶腐肉而搏命的餓狼。
他們心裡都有一本賬。
五萬金的會費已經交了,這是沉沒成本。如果現在退縮,這五萬金就等於打了水漂,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彆人去西域發大財,而自己守在朔方乾瞪眼。那種感覺,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可如果咬牙跟上,再花幾萬金搶下一個名額,那就不一樣了。隻要能從西域活著回來,彆說幾萬金,幾十萬金都能賺回來!
這是一場豪賭,賭注是身家性命,但回報,是足以讓家族再興旺百年的潑天富貴!
“四萬金!”
一個聲音嘶啞地吼道,直接將價格提升了一個檔次。
眾人循聲望去,發現是來自關中的一個老牌豪族,杜氏的代表。他雙眼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已經上了頭。
“杜老四,你瘋了!一個名額而已,至於嗎?”有人忍不住喊道。
“至於?太至於了!”杜氏代表喘著粗氣,死死盯著蘇齊,“我杜氏這次帶來的貨物,有一半是蜀錦!你們知道,這玩意兒在鹹陽一匹能賣多少錢?可要是運到西域,賣給那些沒見過世麵的國王、貴族,我敢說,價格能翻十倍不止!四萬金,不過是幾百匹蜀錦的價錢,我賭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