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瞬間瞪圓了雙眼,隻覺一股寒氣從脊背竄上,直達天靈!
屏風後的江緒存也愣住了。
靈犀二九針可是老師的獨傳,難道他是!
好奇心的驅使下,江緒存悄悄探出了頭,年紀不對,麵容不對,他不是老師。
前世,她掌權之後也曾去查探過老師的行蹤,可不管她怎麼找,天底下就像是從沒有過這個人一樣。
顏謙餘光一瞥,那扇屏風之後有淺微的呼吸聲,躲藏之人應是個身懷武功的女子。
“顏大人,如何啊?內子的身孕可有礙?”
信國公跨步走來,一雙粗糲的大手搭在國公夫人的肩上,猶如萬斤之鐵,直把她壓得喘不上氣。
顏謙收回脈案,起身朝著信國公行禮:“回稟國公,依下官所見,夫人她的身孕實則……”
國公夫人已心如死灰,雙腿軟得站都站不起來,身上冷汗出個不停。
她閉上眼,準備接下信國公的滔天怒火。
她與他夫妻二十載,信國公謝誦是兵將出身,隻將女子當做一個可以傳宗接代的物件,對她從來沒有一絲溫情可言。
她隻是不想活這一生,要一直窩窩囊囊地委屈自己。
男人家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家為何就必須從一而終?
江緒存這個小賤蹄子,竟敢誆騙她!
若自己今日真的難逃一死,死前她也定要把這賤人一道拉下去陪葬!
“我方才為婆母施針保胎,不知顏大人診脈時可有覺察?”
江緒存忽然走出屏風。
顏謙回望過去,她就是施靈犀二九針的人?
“老大家的?”
信國公愣了愣:“你怎的從裡屋出來?方才沒見你啊。”
“公爹恕罪,方才我在裡麵思索該給婆母用哪些安胎藥,一時入了神,竟沒聽見外頭的動靜。”江緒存低頭見禮,態度尤為恭敬謙遜。
信國公擺了擺手:“你一心為婆母,這是孝心使然,我怎會怪你?”
顏謙朝著江緒存頷首:“下官不識,原是世子妃。”
“今日,滿盛京都傳遍了世子妃擅武之事,沒想到竟還對醫道一門,頗有見解?長安侯真是教女有方,下官欽佩。”
江緒存說道:“我的醫術並非父親傳授,保胎所用的靈犀二九針也是因緣際會被一位高人教導。我看顏大人似乎對此很感興趣,不知,此針法,您也會?”
“敢問世子妃,何時習得?”
顏謙答非所問。
江緒存:“九年前,於西疆。”
此話一出,也不知是不是江緒存的錯覺,顏謙一直如死水一般的雙目忽然亮起了點點星光。
他又問:“方才,確實診出了施針的跡象。世子妃覺得,國公夫人的胎像如何?”
“還算平穩,但婆母畢竟年紀到了,身體狀況不如從前,還需好生調養,日日問診。”
此言一出,國公夫人心裡一顆巨石落地,
顏謙微微點頭,轉而看向信國公:“國公好福氣,世子妃年紀輕輕卻醫術精湛。下官診脈時,也以為國公夫人的身體實在需要好生將養,不如,就讓下官和世子妃一道商量藥方?”
信國公意外於江緒存的醫術,很容易便答應了。
顏謙也沒多留,隻說明日一早再來為國公夫人請平安脈。
“公爹,兒媳有一事相求。”江緒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