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腿一軟,差點跪下:
“顧總,不敢,絕對不敢,是我糊塗,是我喝了點酒昏了頭,薑小姐,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失禮了!”
他轉向薑清清連連鞠躬,卑微如塵。
顧言不再看他,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臟。
他轉身,目光再次落在薑清清身上,冰寒似乎褪去一絲,但依舊深沉:
“能走嗎?”
薑清清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翻騰的情緒。
她點了點頭,拿起包和外套,繞過不停道歉的張總,快步走向門口。
顧言側身讓開。
在她經過身邊時,他高大的身影無形中形成一種保護的姿態,隔絕了身後令人作嘔的視線。
電梯門打開,薑清清幾乎是踉蹌著衝進明亮的大堂。
清新的空氣湧入,卻驅不散心頭的屈辱冰冷。
她隻想立刻離開。
“薑清清!”
一聲壓抑著滔天怒火的聲音自身後炸響。
薑清清腳步一頓,沒回頭,身體瞬間繃緊。
是顧言。
他追了出來,幾步跨到她麵前,高大的身影徹底擋住去路。
顧言臉色鐵青,深邃的眼眸裡燃燒的怒火,此刻正毫不留情地傾瀉在她身上。
“你腦子呢?”顧言的聲音又冷又厲:“張啟明是什麼人?圈子裡出了名的下三爛!你跟這種人合作之前,連最基本的背調都不做?就為了那點投資,把自己送到這種地方來?”
薑清清猛地抬頭,蒼白的臉上因指責浮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她迎著他盛怒的目光,眼神冰冷:
“背調?顧總以為人人都像您一樣,背靠大樹好乘涼,資源唾手可得?我不做背調?我做了!但張啟明公開場合人模狗樣,誰知道他私下是這種貨色!更何況……”
顧言被她眼中的冰冷和控訴刺得一窒,怒火更盛:
“更何況什麼?如果今天不是我來得及時,你知不知道你會陷入什麼危險?你找陳雲深?那個男人是什麼好東西?他引薦的人你就敢信?他接近你本身就彆有用心!你跟他攪在一起,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陳雲深是不是好人,輪不到你來評判!”
薑清清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被激怒的尖銳和痛楚。
她往前逼近一步,仰頭死死盯著顧言:
“顧言!你以什麼身份來管我?我的前男友?還是江晚怡的未婚夫?”
這句話如同最鋒利的刀,狠狠捅進顧言的心臟,割裂了兩人間搖搖欲墜的平靜。
顧言的瞳孔驟然收縮,臉色極其難看,嘴唇抿成蒼白的直線。
他被堵得啞口無言。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清清!”
一個帶著急切和擔憂的聲音插了進來。
陳雲深!
他不知何時出現在大堂入口,步履匆匆,西裝外套隨意搭在臂彎,額發微亂,顯然來得匆忙。
“清清,你沒事吧?”
陳雲深快步走到薑清清身邊,自然地以保護者姿態將她微微擋在身後,隔開顧言壓迫的視線。
他銳利的目光帶著冷意投向顧言:
“顧總,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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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盯著陳雲深放在薑清清肩上的手,眼神陰沉得能滴出水,下頜線繃緊。
陳雲深沒理他,轉向薑清清,語氣懊惱歉意:
“對不起清清,我剛知道張啟明那渾蛋單獨約你,那老東西沒把你怎麼樣吧?”
他上下打量,擔憂不似作偽。
薑清清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底的驚濤駭浪已沉寂。
她沒有看顧言,聲音疲憊冷淡:
“沒事了,走吧。”
說完,抬步就要繞過顧言,走向門口陳雲深的車。
“薑清清!”
顧言幾乎是本能的伸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力道很大,帶著不容掙脫的強勢和未察覺的恐慌。
薑清清身體一僵,停住。
她沒有回頭,垂眸看著那隻緊緊箍在自己手腕上的、骨節分明的大手——
曾經帶給她溫暖安心,如今隻剩冰冷禁錮。
薑清清緩緩的、極其用力的,將自己的手腕,從顧言滾燙的掌心中,一點一點抽了出來。
動作緩慢,卻帶著決絕的冰冷。
然後,她轉身,抬眼看向顧言。
那雙曾盛滿愛意的眼眸,此刻隻剩疏離和清醒。
薑清清語氣淡漠,聲音極輕:
“顧言,放手,彆忘了,你現在是江晚怡的未婚夫。”
顧言僵在原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他看著薑清清毫不猶豫坐進陳雲深的副駕,看著陳雲深帶著一絲勝利者的冷瞥關上車門。
黑色的豪華轎車引擎低吼,平穩駛離。
顧言站在原地,看著那輛車彙入車流。
車內。
陳雲深沉默地開車,側臉緊繃。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聲音低沉壓抑著怒氣:
“為什麼不告訴我?張啟明單獨約你,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你知不知道那老東西……他要是敢動你一根頭發,我……”
“告訴你有用嗎?陳先生不也是有目的的?”
薑清清打斷他,聲音疲憊得像要斷掉。
陳雲深被她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薑清清沒有再看他,目光靜靜投向窗外飛速倒退的流光夜景。
然而,她的視線焦點,卻不由自主地、緩緩移向了車內的後視鏡。
鏡子裡,酒店門口明亮的燈光下,一個高大孤絕的身影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輪廓在夜色和車距中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最終徹底融入了城市的燈火闌珊,再也看不見。
陳雲深的關心還在耳邊回蕩著,薑清清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她隔絕了窗外的一切,也隔絕了陳雲深探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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