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抿了抿唇,隻是把目光放在劍橋過去身上。
“萬一被有心人拍到,指不定會傳出什麼難聽的風言風語。”顧意歡頓了頓,聲音放得更柔,卻字字清晰:“彆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個字被她咬得格外重。
說話間,她的眼風若有似無地掃過顧言懷裡的薑清清,帶著一種屬於勝利者的、居高臨下的矜持,以及一絲幾乎看不見的得意。
緊接著,她仿佛不經意地抬手,指尖輕輕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聲音又軟了幾分,帶著點嗔怪:
“你也是,說了隻是陪我過來看下醫生,怎麼轉眼就……”
這動作和未儘的話語,充滿了強烈的暗示。
顧言的腳步頓住,抱著薑清清的手臂肌肉明顯繃緊。
他冷冷地看向江晚怡,眼神銳利如刀,那目光沒有絲毫溫度,更沒有絲毫被“抓包”的窘迫,隻有被打擾的不耐和更深沉的寒意。
他薄唇微啟,正要說什麼——
“清清!”
一聲急促的呼喚伴隨著奔跑的腳步聲傳來。
剛忙完的夏柯,喘著粗氣衝到了走廊口。
他二話不說就衝了過來,眼睛死死盯著薑清清疼得發白的臉和她緊緊捂住的腰。
“她怎麼了?是不是腰上的傷又……”
夏柯急切地開口。
顧言抱著薑清清的手臂動都沒動一下。
他冰冷的視線從江晚怡那猛地轉向夏柯,那眼神跟刀子似的,狠狠紮過去。
兩個男人之間的空氣瞬間繃緊了,火花四濺,壓得人喘不過氣。
“顧言!”薑清清在他懷裡疼得直抽氣,掙紮得更凶了,聲音帶著哭腔:“放開我!讓夏柯哥……”
“她腰本來就傷過,這下很可能更嚴重了!”夏柯厲聲打斷,眼神毫不示弱地懟回顧言:“你想讓她傷得更嚴重嗎?”
也許是薑清清痛到扭曲的臉和夏柯斬釘截鐵的話戳中了什麼。
顧言緊抿的嘴唇繃成一條僵硬的直線,周身的氣壓低得嚇死人。
他死死盯著夏柯伸過來的手,又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疼得蜷縮、卻拚命想遠離自己的女人。
僵持了幾秒,空氣都凝固了。
最終,顧言極其不情願地、一點點鬆開了力道。
夏柯立刻上前,動作又快又穩,一把將薑清清從顧言懷裡接了過來。
一落入夏柯帶著消毒水味道的懷抱,薑清清緊繃的身體瞬間就垮了。
她看都沒再看顧言一眼,把臉死死埋進夏柯的肩膀,雙手緊緊攥住他的白大褂前襟,身體因為劇痛和情緒劇烈地顫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夏柯穩穩地抱著她,低頭在她耳邊,聲音放得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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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清清。”
顧言站在原地,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他看著夏柯抱著薑清清離開的背影,看著薑清清毫無保留地依賴著另一個男人的姿態,看著她在他懷中徹底放鬆下來的樣子……
那雙深邃的眼眸下,平靜的水麵下暗流湧動,翻湧著足以焚儘一切的怒火,還有更深沉、更尖銳的痛楚。
他緊握的拳頭微微發抖,指節泛白。
江晚怡看著這一幕,眼底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
她迅速調整表情,換上一副溫婉的模樣,挽住顧言僵硬的手臂,聲音嬌滴滴地說:
“阿言,你看,我就說這樣不好吧?幸好夏醫生及時來了,我們快走吧,我肚子還是有點不舒服呢……”
顧言一動不動,目光死死盯著夏柯和薑清清消失的走廊儘頭。
夏柯的車碾過夜色。
車內死寂,唯餘空調嘶嘶聲與窗外流竄的光影。
薑清清蜷在副駕,車身顛簸扯著腰傷悶痛,卻遠不及心口窒息的萬分之一。
“未婚妻……”
這三個字像淬了毒的針,狠狠紮進她的心窩。
更讓她無法呼吸的是那個動作——撫摸肚子。
懷孕了?這麼快嗎?他們才分開多久?
顧言他……他難道真的……?
一股冰寒瞬間噬骨,讓她在暖風裡打了個冷戰。
胃裡翻江倒海,不是因為腰傷,而是因為那個可怕的聯想。
薑清清指甲狠狠掐進掌心,試圖用皮肉痛驅散腦中絕望的畫麵——
他抱著她時那強硬的姿態,他眼中冰冷的怒意……
還有,他最終鬆開手時,那僵硬的如同石雕般的背影……
這一切,在“江晚怡可能懷孕”這個念頭麵前,都顯得那麼諷刺和可笑。
薑清清像沉入冰冷深海,四周是無邊窒息的黑暗。
夏柯敏銳察覺到她身體的緊繃與微顫。
側目,昏暗中隻看到她慘白的側臉和緊抿的唇線。
他握方向盤的手一緊,終究隻無聲調高了空調溫度。
車子終於緩緩駛入小區樓下。
昏暗燈光下,一個風塵仆仆的高大身影撞入眼簾,腳邊立著行李箱。
“敬軒?”
夏柯有些驚訝地搖下車窗。
薑敬軒聞聲轉頭,緊鎖的眉頭稍鬆:
“夏柯?你……”
他目光觸及副駕上麵無人色、眼神渙散的薑清清,臉色驟沉。
“清清?!”
“哥?”薑清清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更多的是麻木的疲憊:“你怎麼……”
“剛下飛機,來看看你。”薑敬軒眼神銳利如刀,掃過她腰際:“怎麼回事?傷著了?”
“腰傷,先上樓。”
夏柯下車,言簡意賅。
薑敬軒二話不說,和夏柯一左一右,避開傷處,幾乎是架著薑清清上了樓。
她被安置在沙發裡。
薑敬軒立刻塞了溫水給她,又在她腰後墊好軟枕。
“疼得厲害?去醫院?”
他蹲在沙發邊,盯著她毫無血色的臉,焦灼心疼。
“不用了哥,我剛剛從醫院回來,而且夏柯哥剛幫我檢查過,骨頭沒事,就是挫傷,要養幾天。”
清清聲音低弱。
她現在隻想沉入黑暗,身體痛,心更痛得麻木。
“夏柯。”薑敬軒起身,眼神帶著不容置疑的詢問:“陽台。”
夏柯看了眼沙發上眼神空洞望天的薑清清,點頭跟上。
陽台門輕合,隔絕了客廳。
薑清清對陽台的談話毫無興趣。
思緒再次失控地衝向醫院——
顧言冰冷的懷抱,江晚怡撫摸小腹的手……
懷孕?真的?
他和江晚怡……很快會有孩子了?
每個念頭都像鈍刀,反複淩遲心臟。
她閉眼,將臉埋進靠墊,身體因壓抑的情緒微微發顫。
沙發殘留著夏柯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卻隻讓她更清晰地意識到——
那個曾屬於她的、帶著柑橘氣息的懷抱,已徹底遠離。
她蜷縮著,一動不動。
薑敬軒知道她沒睡。
他坐在地毯上,輕拍妹妹的背:
“清清,哥在,睡吧,養傷要緊。”
薑清清沒有回應,隻在哥哥掌心落下時,身體幾不可察地一顫。
黑暗中,她睜著眼。
腦海裡反反複複,隻有顧言那張覆滿寒霜的臉,和他最後抱著她時,手臂傳來的、那不容抗拒的滾燙力量。
顧言,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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