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薑清清隻覺得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間從頭頂灌到腳底,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心口猝然炸開的劇痛讓她眼前一黑,窒息感凶猛襲來。
胃裡那股強行被薑清清壓下的煩惡感如同被點燃的引信,瘋狂地再次翻湧頂撞上喉嚨。
原來……他追出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薑清清勉強扯了扯嘴角,那是一個極其淡漠的弧度,帶著一絲荒謬和疲憊。
所有的委屈、不甘、憤怒,連同最後一絲殘存的、可笑的期待,在這一刻被徹底碾碎、凍結。
薑清清沒有看顧言,沒有看陳雲深,甚至沒有再看不遠處的夏柯。
她隻是招了招手,一輛黃色的士很快便開了過來。
車門打開的瞬間,薑清清幾乎是落荒而逃地鑽了進去。
車門“砰”的一聲在她身後關上,隔絕了外麵那個冰冷刺骨的世界。
“薑女士,記得明天我們的晚餐。”
陳雲深的聲音從車窗外傳來。
薑清清靠在椅背上,疲憊地點了點頭。
她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指尖的冰涼觸感讓她的意識更加清醒。
出租車在夜色中穿行,窗外的霓虹燈光一盞盞從眼前掠過。
她閉上眼睛,卻怎麼也驅散不去心底那揮之不去的疲憊與屈辱。
出租車在薑清清熟悉的小區樓下停穩。
付錢、下車,夜晚的寒意讓她裹緊了大衣,快步走向單元門。
掏出鑰匙開門時,指尖的冰涼還未完全褪去。
清清?你回來了?”
客廳溫暖的燈光流淌出來,伴隨著一個清朗中透著詫異的男聲。
薑敬軒一身舒適的家居服,正端著水杯從廚房走出,看清門口的人影,腳步明顯一頓。
“怎麼……不是夏柯送你?他明明說去接你了。”
薑清清換好拖鞋,將沉重的手包隨意放在玄關櫃上,對著哥哥扯出一個有些虛弱的笑容:
“嗯,我自己打車回來的。”
她走到客廳沙發坐下,身體陷進柔軟的靠墊裡,才感覺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
薑敬軒放下水杯,幾步走到她身邊坐下。
燈光下,他銳利的目光輕易穿透了她強撐的笑容,捕捉到那份深藏的疲憊和臉上不正常的蒼白。
“怎麼回事?”他聲音沉了下來,帶著不容忽視的關切:“臉色這麼差,夏柯他……”
“哥。”薑清清輕聲打斷他,聲音帶著一種罕見的坦誠和放鬆:“不關夏柯哥的事,他人很好,一直都很好,隻是……”
她頓了頓,抬眼看向薑敬軒,目光清澈而平靜:
“隻是,我對他沒有那種意思,所以,不想麻煩他,也不想……給他不必要的錯覺。”
這份直白讓薑敬軒微微一怔。
作為夏柯的至交好友,他比誰都清楚夏柯的心思。
薑敬軒看著妹妹眼中那份清醒甚至帶著點疏離的確定,沉默了幾秒。
最終,他輕輕歎了口氣,抬手,帶著兄長特有的溫柔,揉了揉薑清清的發頂。
“傻丫頭。”他低沉的聲音裡裹滿了心疼:“在外麵不管受了什麼委屈,天大的委屈,都得跟哥說,聽見沒?彆什麼都自己死扛。”
他寬厚溫暖的手掌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輕輕落在她發頂。
薑清清鼻尖微微一酸,強撐了一整晚的堅強外殼,在這一刻裂開縫隙。
她慌忙垂下眼睫,掩飾住眼底翻湧的濕意,隻低低“嗯”了一聲。
薑敬軒看著她低垂的、寫滿倦意的側臉,心口那抹擔憂更深沉了。
“清清。”他聲音更沉,帶著一種鄭重的承諾意味:“我的公司,已經在籌備上市的工作了,進展很順利。”
他頓了頓,目光緊緊鎖住妹妹:
“所以,彆給自己那麼大壓力,那個鋼琴工作室,如果做得不開心,太累了,不想開了……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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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清清倏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震動。
薑敬軒迎著她的目光,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底氣:
“我養你,養你一輩子都行,我們清清,值得過最輕鬆、最好的日子,不用看任何人臉色,不用為任何事委曲求全。”
“哥……”
薑清清喉嚨有些發緊,眼眶微微發熱。
哥哥的話像暖流,瞬間包裹了她被顧言刺傷、被陳雲深算計而冰冷的心。
她張了張嘴,想回應這份沉甸甸的庇護,胃裡卻毫無預兆地又翻攪起來,比之前在洗手間時更加凶猛劇烈。
薑清清猛地捂住嘴,強壓下那股洶湧而至的惡心感,臉色瞬間又白了幾分。
“怎麼了?”薑敬軒立刻察覺她的異樣,緊張地問:“哪裡不舒服?胃疼?”
薑清清隻能用力搖頭,緊咬著下唇不敢開口,生怕一出聲就控製不住。
她深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複著。
薑敬軒眉頭緊鎖,看著她蒼白冒冷汗的臉:
“不行,你這狀態太差了,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胃病犯了?還是晚宴上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明天必須去醫院看看!”
“沒事……哥,”薑清清終於緩過一口氣,聲音有些虛弱,帶著懇求,“可能就是累了,睡一覺就好,真的。”
薑敬軒顯然不信,但看她堅持又疲憊的樣子,暫時壓下疑慮:
“那先去洗漱,好好休息,明天要是還難受,必須聽我的。”
薑清清點點頭,撐著沙發扶手,有些吃力地站起來。
手包裡那個小小的絲絨盒子,此刻仿佛有千斤重,沉沉地硌著她的肋骨,也硌著她的心。
她腳步虛浮地轉身,忽然想起什麼,低聲開口:
“對了哥,今天……納蘭阿姨跟我說,她和叔叔已經認同你和歡歡姐的事了。”
“嗯?”薑敬軒一向沉穩的臉上難得掠過一絲真實的驚喜:“歡歡沒提過?她真這麼說了?”
“嗯。”
薑清清看著哥哥眼中瞬間亮起的光,由衷地替他高興,嘴角勉強牽起一個微弱的弧度。
“哥,我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
“好。”
薑敬軒應著,目光卻一直追隨著妹妹略顯單薄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走廊儘頭。
他這才端起茶幾上那杯早已涼透的水,仰頭一飲而儘。
冰冷的液體滑過喉嚨,卻奇異地在他心口燃起一團暖意,熨貼著剛剛因妹妹而揪緊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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