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山間層林儘染,楓葉似火。
療養彆墅的客廳裡,壁爐火光跳躍,映照著暖意。
薑清清蜷在軟塌上,身上搭著絨毯,一件寬鬆的米白色高領羊絨裙,溫柔地包裹著她高高隆起的孕肚。
她一隻手輕輕搭在圓潤的腹壁上,感受著裡麵小生命輕輕的律動,眉宇間帶著一絲疲憊的安寧。
溫知許端著杯溫熱的牛奶剛在她身旁坐下——
“吱嘎——!”
刺耳的刹車聲猛地撕裂了山間的寧靜。
緊接著是粗暴的“哐當”踹門聲。
溫知許臉色驟變,騰地起身衝到窗邊,隻一眼,眼神瞬間冰冷:
“是江晚怡!她帶人硬闖進來了!”
薑清清的呼吸微微一滯,昨夜糾纏的噩夢瞬間翻湧而上,將她淹沒。
她雙手死死護住高聳的腹部,巨大的恐懼讓身體繃緊如弦。
“砰——!”
院門被暴力撞開。
江晚怡裹著昂貴的駝色大衣,帶著一群凶神惡煞的保鏢,裹著凜冽的寒氣直闖進來。
那雙眼睛,第一時間就死死盯在薑清清那無比刺眼的孕肚上。
嫉妒和怨恨如同毒火,“轟”地燒紅了江晚怡的眼。
“薑!清!清!”尖利怨毒的叫聲幾乎要掀翻屋頂:“你這個賤人!躲在這裡生孩子?以為生個野種就能攀上顧家?做夢!顧家不會認,顧言更不會要!他當初能甩了你,現在就能讓你……”
“江晚怡你給我閉嘴!”
溫知許厲聲打斷,一個箭步擋在薑清清身前,像一堵堅實的牆。
但江晚怡的目標極其明確。
她根本無視溫知許,如同被激怒的瘋獸,直撲薑清清,猩紅的指甲狠狠抓向那高高隆起的、象征著她一切失敗根源的肚子。
“給我去死!帶著你的小雜種一起!”
“啊——!”
薑清清驚恐尖叫,拚了命地護住肚子向後縮。
溫知許用儘全力去擋。
就在那染著猩紅的指甲幾乎要觸到薑清清衣料的千鈞一發之際——
“住手!”
一聲裹脅著毀天滅地怒火的咆哮,如同炸雷般轟然炸響!
顧言如同暴怒的雄獅衝了進來。
幾乎與他同時,另一輛越野車帶著刺耳的刹車聲停在院外,車門被猛地推開。
顧意歡和薑敬軒跳下車,臉上是前所未有的焦灼與凝重。
“滾開!”
顧言低吼一聲,手臂爆發出駭人的力量,一把將狀若瘋癲的江晚怡狠狠搡開。
“啊!”
江晚怡尖叫著,狼狽不堪地摔倒在地。
幾個保鏢下意識想上前,卻被顧言一個淬著寒冰的眼神釘在原地。
顧意歡和薑敬軒也衝了進來。
顧意歡一眼看到客廳裡劍拔弩張的場景,以及薑清清慘白的臉和高聳的肚子,眼眶瞬間通紅,失聲哭喊:
“清清!”
她不管不顧就要衝過去。
薑敬軒心急如焚,但作為商界掌舵者,他強壓下慌亂,一把將顧意歡護在身後,目光如電掃過全場——
顧言已控住最危險的江晚怡,溫知許護著清清,保鏢被震懾。
他高大的身軀帶著上位者的壓迫感,一步上前,對著那群保鏢厲聲嗬斥:
“立刻退出去,否則,後果自負,我保證,你們今天踏進這裡的每一步,都會讓你們和背後的江家,付出承受不起的代價!”
顧言甚至沒看地上的江晚怡一眼。
他猛地轉身,焦灼到近乎碎裂的目光死死鎖在薑清清身上。
她雙手死死護著肚子,小臉慘白,身體因極度的恐懼和剛才的閃躲還在微微發抖。
那雙看向他的眼睛裡……
沒有劫後餘生的依賴,隻有濃得化不開的驚懼、鋪天蓋地的委屈,以及,冰冷的、讓他心臟驟停的恨意。
那眼神,狠狠紮穿顧言的心臟,比任何攻擊都疼上百倍。
他想靠近,想把她緊緊擁入懷中,想確認她和孩子的平安。
可他的腳剛往前挪了一寸——
薑清清就像被烙鐵燙到,猛地向後一縮,護著肚子的手收得更緊,指節泛白。
顧言的動作硬生生僵住。
他高大的身影凝固在原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徒勞地顫抖著,連指尖都透著絕望的冰涼。
看著她眼中的恨,看著她因自己的靠近而加劇的恐懼……
巨大的痛苦和滅頂的自責瞬間將他淹沒。
幾個月來瘋狂的尋找、失而複得的狂喜,在她這雙冰冷的眼眸前,被凍得粉碎。
“清清……”顧言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帶著瀕臨崩潰的痛楚:“你……你和孩子……沒事吧?”
薑清清死死咬著下唇,強忍著身體的顫抖和翻江倒海的委屈,倔強地沉默著。
“顧言!你看清楚!”
被保鏢扶起的江晚怡,臉頰擦傷,頭發淩亂,像個瘋婦。
看到顧言對著薑清清那副卑微痛苦的樣子,再對比他對自己的冷酷,新仇舊恨徹底爆炸:
“她就是個禍水!是個隻會給你帶來麻煩的賤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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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口!”顧言猛地轉頭,眼神淩厲如刀:“江晚怡!你真以為我顧言不敢動你江家?”
“動我江家?就為了這個懷著野種、把你耍得團團轉的女人?”江晚怡歇斯底裡地尖叫,手指幾乎戳到薑清清的肚子:“你忘了當初為什麼答應跟我訂婚了嗎?要不是有人要她的命!要不是你怕她死……”
“夠了!!”
一聲更加痛苦、更加絕望的嘶吼,猛地炸響,蓋過了江晚怡的尖叫。
不是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