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桌上文件擺放有序,一切都維持著他離開時的模樣。
薑清清的目光緩緩掃過房間,最終定格在那個上了鎖的玻璃收藏櫃上。
櫃中,一枚精致的金屬袖扣靜靜陳列,燈光下,其上雕刻的圖騰清晰而冰冷。
“歡歡,鑰匙……”她聲音微啞。
顧意歡立刻會意,從抽屜裡找出鑰匙,打開了櫃門。
薑清清伸出未受傷的手,極其珍重地取出那枚袖扣。
冰涼的金屬觸及掌心,卻像烙鐵般燙得她心口銳痛。
她緊緊攥住,遞到薑敬軒麵前:
“哥,幫我拍清楚這個圖騰,發給我。”
薑敬軒依言拍下特寫。
照片發送成功的提示音剛落,他便沉聲追問:
“你要這照片做什麼?難道你真想……”
“我要去找他。”薑清清抬起頭,目光直直撞入哥哥眼中,斬釘截鐵:“哥,我必須去。”
“胡鬨!”薑敬軒語氣驟然淩厲:“你現在是什麼狀況?陳音的話是真是假還沒定論,萬一是個圈套呢?如果顧言真的在國外出事,對方絕不是善類!你手傷未愈,人生地不熟,跑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顧意也急忙拉住薑清清的手臂,聲音發顫:
清清,敬軒說得對,這太危險了,我先告訴我爸媽,讓他們派人去查,好不好?”
“不好。”薑清清眼中蓄滿淚水,卻毫無退意:“彆人去,我不放心。”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止不住地發顫,每一個字都像從心底最深處剜出來:
“哥,我十二歲那年……不是走丟,是被拐賣的,被賣到了一個見不得光的黑市窩點。”
薑敬軒的心猛地一揪,臉色瞬間蒼白。
這件事是他對妹妹最大的愧疚。
“那段日子……就像活在地獄,我以為自己會像其他孩子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她聲音低啞,身體微微發抖:“直到那天,我差點被侵……”
“什麼?!”薑敬軒猛地打斷,瞳孔驟縮。
薑清清含淚點頭:
“是一個男孩救了我,很多細節我都記不清了……我一直以為那個人是溫應川,所以才……”
“為什麼是他?”
“因為我們曾一起計劃逃跑……隻有我們知道,逃跑時我摔倒了,他為了救我,手上被割了很深的一道口子。”
她眼淚滑落:
“溫應川手上有那道疤,他也親口承認過那段過去。”
“可直到前幾天,我才發現……那個人其實是顧言,我去找溫應川對質,他騙了我……騙了整整這麼多年。”
薑敬軒徹底怔在原地,被這沉重的真相衝擊得說不出話。
“所以。”薑清清擦掉眼淚,眼神亮得驚人:“現在該我去找他,無論是龍潭還是虎穴,我都要去,他當年沒有丟下我,我現在也絕不會丟下他。”
“顧言的日記裡還提到一個人,叫黎輝,說他在做臥底……我總覺得,我們當初被拐賣的事,和黑水國際脫不了乾係。”
“黎輝?”顧意歡喃喃重複,忽然想到什麼:“他也姓黎……會不會和你導師黎萍有關係?”
薑清清猛地抬頭,難以置信:
“我老師一生未婚,更沒有孩子,這怎麼可能?”
顧意歡和薑敬軒對視一眼,神色凝重。
薑清清臉上再度浮現出那種近乎偏執的堅決:
“哥,歡歡,讓我去吧,你們幫我照顧好晴悅,顧言絕不會那麼容易就死的,即便……”
她哽咽了一下,痛苦卻堅定:
“即便他真的不在了,我也要帶他回家,他是晴悅的爸爸啊。”
她的聲音不高,卻字字砸在人心上,帶著淚,卻也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薑敬軒看著妹妹眼中那簇灼灼燃燒的火焰,所有勸阻的話都堵在了喉嚨口。
他知道,他攔不住她了。
沉重的寂靜彌漫開來,隻餘下薑清清極力壓抑的抽泣。
薑敬軒沉默了許久,目光複雜地流連在妹妹蒼白卻倔強的臉上。
終於,他沉重地歎了口氣,那歎息裡裹滿了無奈與擔憂。
“好。”他啞聲開口:“哥不攔你。”
顧意歡愕然看向他。
薑清清眼中頓時湧上巨大的驚喜與感激:
“哥……”
“但是。”薑敬軒打斷她,語氣變得極為嚴肅:“你必須答應我幾個條件。”
“你說,我都答應!”
“第一,絕不準單獨行動,我會安排最專業可靠的人手明裡暗裡跟著你,一切行動必須聽從他們的指揮,在得到確切線索前,不準擅自行動——這是底線!”
“好!”
“第二,每天必須給我報平安,哪怕隻發一個標點,超過24小時沒有你的消息,我會立刻認定你出事,動用所有資源去找你——聽懂了嗎?”
“聽懂了,哥,我保證。”
“第三。”他語氣稍緩,卻依舊鄭重:“照顧好自己,手要按時換藥,不準逞強,遇到任何困難,立刻聯係家裡,記住,你不是一個人,我們都在你身後。”
顧意也紅著眼圈附和:
“對,清清,一定要好好的,隨時讓我們知道你的情況。”
薑清清重重地點頭,將緊握袖扣的手按在心口:
“我知道,哥,歡歡,你們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也一定會帶顧言回來。”
薑敬軒緩緩點頭,最終伸出手,極輕地攬住她的肩膀,避開傷處,是一個充滿擔憂卻全然支持的擁抱。
“去吧,”他在她耳邊低聲說:“把他找回來,但清清,你必須要記住,什麼都比不上你的安全重要,我們在家,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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