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終於傳來了幾個人的腳步聲,停在了這扇囚禁她的門外。
薑清清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黑暗中,她被綁在床上,聽覺變得異常敏銳。
門被推開了。
一個略顯蒼老卻威嚴的聲音響起:
“雷,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特彆的禮物?”
緊接著,是雷先生那熟悉而恭敬,甚至帶著諂媚的回應:
“是的,先生……性子夠烈,也夠聰明,應該會更合您的口味。”
禮物……
口味……
這些詞彙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刺穿薑清清的耳膜。
她竟然被當成了一件可以隨意贈送的物品。
一種比死亡更冰冷的絕望,裹脅著滔天的屈辱,瞬間將她淹沒。
眼睛上的布條被粗暴地扯下,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薑清清雙眼劇痛。
她艱難地睜開眼,看清了自己所處的奢華卻陰冷的臥室,以及床邊那個穿著暗紅色絲綢睡袍、被稱為“先生”的男人。
他手中把玩著一根細長的黑色皮鞭,眼神像檢驗貨物一樣,在她被捆綁的身體上逡巡。
男人揮退了雷先生。
當更深的噩夢即將降臨時,她幾乎已經放棄了掙紮,身體僵硬得像一具失去生氣的雕塑。
就在薑清清即將被更深的噩夢徹底吞噬的時刻——
“砰——!”
一聲巨響如同炸雷,猛地在死寂的房間裡迸開。
那扇厚重隔音的豪華木門,竟像是紙糊的一般,被人從外一腳踹得四分五裂。
木屑飛濺,門板扭曲著砸向牆壁,發出斷裂的悶響。
房內的兩人同時僵住。
壓在薑清清身上的男人動作頓住,臉上扭曲的笑容瞬間凝固,轉為驚怒。
他猛地扭頭朝門口吼去:
“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壞老子的——”
話音戛然而止。
門口,逆著走廊冷白的光,一道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那裡。
黑色長風衣的下擺還沾著夜色的寒氣,可真正讓人窒息的,是他周身那股幾乎要凝成實質的戾氣。
是雅汐。
他臉色陰沉的駭人,那雙總是漫不經心或算計精明的眼裡,此刻燃著能焚毀一切的烈火。
目光如冰錐般掃過房間,掠過那驚慌失措的男人,最終,死死釘在了床上——
鎖鏈纏身、衣衫破碎、淚痕交錯、眼中隻剩一片死寂的薑清清。
那一刻,雅汐眼底的怒火幾乎要掀翻屋頂。
“雅、雅汐?”
那男人認出他來,聲音裡透出難以置信的驚恐:
你怎麼會……這是私人地方!是雷把她……”
“閉嘴!”
雅汐的聲音不高,卻冷得像淬了冰,瞬間掐斷了對方所有的話頭。
他的步子很穩,一步步踏進來,每一下都像踩在人心尖上。
薑清清怔怔地望著他,大腦空白。
是幻覺嗎?
在她最絕望的時刻,這個被她利用的男人,卻像劈開深淵的利劍一樣出現?
說不清的複雜情緒轟然衝垮她好不容易築起的心防。
有劫後餘生的戰栗,有壓抑不住的委屈,有刻骨的屈辱,還有……
一種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洶湧而來的安心感?
薑清清的眼淚再次失控地湧出,混著恥辱和恐懼,狼狽地淌了滿臉。
雅汐走到床邊。
目光掠過她腕上冰冷的鐐銬,身上刺目的紅痕,破碎的衣物,臉上未愈的傷疤和此刻死灰般的眼神……
他眼底的風暴幾乎要壓不住。
雅汐伸出手,動作卻異常輕柔,取下了她口中塞著的圓球。
薑清清猛地吸了口氣,卻因哽咽嗆得劇烈咳嗽,渾身止不住地發抖。
雅汐默然解下自己的風衣,仔細裹住她幾乎赤裸、傷痕累累的身體。
那份帶著他體溫的覆蓋,讓瑟瑟發抖的她微微一僵。
然後他轉過身,麵向那個已麵無人色、正狼狽抓扯睡袍的男人。
“我的人。”雅汐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你也敢碰?”
“誤會,這都是誤會!”男人強撐著辯解:“是雷送她來的,說是奉獻給我的禮物,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人,我可以補償,什麼條件都……”
“禮物?”雅汐打斷他,唇角勾起一絲冰冷至極的弧度:“很好。”
他倏然動了。
快得隻剩一道殘影。
那男人根本沒看清,隻覺得腹部遭到重擊,整個人倒飛出去,狠狠砸在後麵的紅木酒櫃上。
玻璃碎裂,酒液四濺!
雅汐一步步走過去,如同索命的修羅。
他彎腰拾起地上的皮鞭,在手中掂了掂。
“喜歡玩這個?”
雅汐俯視著地上蜷縮呻吟的男人,眼中沒有半分溫度。
“不……不要,雅汐,我錯了!饒了我……”
“咻——啪!”
鞭影撕裂空氣,帶著淩厲的尖嘯狠狠抽下。
這一下,比之前那男人打薑清清時狠戾百倍,頓時皮開肉綻!
慘叫聲驟起。
雅汐毫無停頓,一鞭接著一鞭,精準而殘忍,像在執行一場冷血的處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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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清清裹著風衣,呆呆看著。
眼前的血腥讓她胃裡翻騰,可心底卻有一絲壓抑已久的、黑暗的快意悄然蔓延……
這是傷害她的人,應得的報應。
不知抽了多少鞭,直到那人奄奄一息,雅汐才像丟垃圾般扔開染血的鞭子。
他拿出手機,接通後隻冷冰冰一句:
“進來處理乾淨。”
幾名黑衣手下悄無聲息地湧入,利落地將奄奄一息的男人拖走,迅速清理現場,效率高得令人心寒。
雅汐這才走回床邊。
他無視四周狼藉,目光隻落在薑清清身上。
雅汐伸手想碰她臉上的傷,指尖卻在將觸未觸時頓住。
薑清清下意識地縮了縮。
這細微的躲避讓雅汐眼神一暗。
他收回手,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情緒,嗓音低啞:
“我來晚了。”
這句話不像解釋,更像一句沉重的陳述,夾雜著難以察覺的懊悔。
薑清清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
萬語千言堵在喉間,化作了更洶湧的淚水。
雅汐不再多說,俯身小心解開了她手腳的鐐銬。
金屬落地的聲音清脆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