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攤主仍舊神情緊張地看著範二的手指上那隻陰陽龜,擔憂地怕它會猛然滑落。他對少女解釋說:“我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真叫王八,但我這龜絕不是一般的龜。這可是天慈洲特有的靈龍——陰陽龜,珍貴極了!千萬彆誤會……呀!!”然而他的話語還沒結束,就被範二手腳並用地蹬開了,一聲尖叫跌倒在地。
範二對那個小販毫不在意,徑直走向少女,傲然挺立,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威嚴而強硬地說道:“丫頭,我心情很不好,奉勸你不要自找麻煩。”
這個俏皮的少女沒料到他會驟然態度改變,一時間啞口無言。看著“烏龜”吊在他手指上搖擺,她的雙眼滴溜溜地打轉。忍耐不住笑意,她輕笑出聲。
範二見她這般,先前凝聚起來的嚴肅氣勢一下煙消雲散,又變回原來的吊兒郎當。
就在這時,那少女背後的其中一位悄悄走出了她的身後,無聲無息地看著範二。此人風采不俗,舉止優雅,靜靜地站著,就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察覺他的注目,範二不滿地問道:“老家夥,你究竟想乾什麼?!”
那女孩露出擔心的神色,連忙抓住那個人的衣袖:“劉叔,劉叔,他在逗我玩,彆認真啊。”
那位被稱呼為劉叔的人仿佛真的被少女說動,微微點頭,隨即退回到少女的身邊。
範二並不想輕易放過這個自作主張的老者,如同不願鬆開手指上的烏龜一樣,抽出大刀,毫不示弱地挑釁說:“喂,老頭,想打就打唄!想學這縮頭烏龜嗎?”說完,還晃動手指,逗弄著這隻名為陰陽龜的東西。
商販趕緊在旁解釋:“先生,那確實是陰陽龜……”
範二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威脅:“住口!再敢提就燉了給你吃。”但他並未打斷那個劉叔的目光,仿佛對方不存在一樣。
範二氣得不輕,作為天水城出了名的好手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卻在此刻遭到了忽視,這讓他的耐心徹底瓦解。正當他快要爆發之時,他才忽然想起自己的師父與王小飛已不知何時不見了。
壓製著怒火環顧一圈,才發現師父武烈以及同伴王小飛竟在不遠處的書畫攤前,正饒有興趣地討論著畫作,背對著自己,完全沒有在意他的存在。
“師父!”範二衝他們高聲呼喊。
兩位並未回應,依舊專注於那幅山水畫評頭論足。
毫不知情的王小飛,指著一幅鴛鴦戲水圖,自我感慨:“武烈,你看看,這些野鴨子畫得多生動...”
武烈在一旁點頭讚同:“嗯!出身獵戶果然不同凡響,王小飛,你的觀察力實在不錯...”
這時,遠處傳來了聲音,“師父!王小飛兄弟!!!”
“武烈,看看今天這天空多麼蔚藍,天氣這般宜人。你看那朵雲,是否和我們的五十兩白銀頗為相像?”王小飛放下畫卷,拉著武烈賞閱碧空與潔白的雲朵。
“是啊,的確很像!今日的陽光似乎也比平常更加燦爛些..."武烈自然而然地附和了王小飛的話語。
兩人仿佛聽而不聞,對範二的叫聲熟視無睹。
終於,範二忍無可忍了,大聲叫喚起來。“啊...!!!”
看來,如果他們在置之不理,可能事態將變得更加嚴重。
武烈無奈歎氣,轉回頭問:“徒弟,究竟有何事?”
“咦?”
“咦?”
當武烈的目光和少女相遇,兩人一同發出了疑惑的輕吟。
那少女猛然間眼神明亮,難以置信的表情躍然於臉龐,繼而歡喜得像是盛開的花朵,上前抱住武烈的手臂:“武烈哥哥,你怎麼在這裡呀?”
“......”範二剛要開口就被晾在一邊,一頭霧水,站在一旁顯得木然無言。
麵對少女的突然舉動,武烈尷尬至極,壓低聲音:“快鬆開,彆人在看著呢。”
少女卻興奮至極,緊握不放:“我才不管呢,能在這裡見到你就太棒了!剛才我還想這背影這麼眼熟,原來真的是你!嘻...”
武烈用力想要掙脫,卻問道:“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他的視線掃過她身後那兩位男子,見到他們之後微怔,接著連忙致禮:“劉前輩,方前輩。”
兩人簡單回應以輕聲的“嗯”。
範二徹底懵了,呆滯地指著被他調侃為“烏龜”的男人:“竟然是...劉前輩?”
武烈瞪了他一眼,低吼道:“這樣稱呼合適嗎?沒有規矩!快向兩位長輩行禮。”
範二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隻好匆匆鞠躬:“兩位前輩好!”
令所有人驚奇的是,那兩人對此前之事並未多問,僅以淡淡的口氣回應,不置可否。
武烈恍然記起了什麼,轉頭對著範二低語:“徒兒,剛剛你在爭吵,還叫人烏龜。莫非...”
範二心中暗叫糟糕,勉強答道:“沒有...不會,怎麼會吵架呢?哈哈,哈哈...”幾聲乾咳泄露了他的真實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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