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黝黝的“鐵管子”一亮出來,鄭純身後那幾個禁軍頭目,眼皮子猛地一跳。
他們可聽說了,前頭李公公去蕭戰院裡宣旨,就是被這小子用個會打雷的玩意兒給轟出來的,屁滾尿流。
鄭純雖沒親眼見過,此刻瞅著蕭戰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還有那黑管子透出的邪門氣息,心裡也不由得“咯噔”一下。
這蕭戰,好像真跟傳聞裡那個廢物點心不太一樣了。
整個大殿裡的氣氛,因為蕭戰的出現和他手裡那件不知名的凶器,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
原先那種讓人窒息的絕望,像是被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透進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玩意兒。
蕭雲裳怔怔地瞅著自己的弟弟,這個平日裡隻曉得吃喝玩樂的混賬東西,此刻身上竟然有種讓她都莫名心安的沉穩和煞性。
他手裡那個東西,她也從沒見過,可就是讓她覺著,那玩意兒不簡單。
秋思也看傻了,瞅著擋在她身前的世子,除了感激,更多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錯愕,還有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期盼。
“你、你這是何物?”
鄭純到底老奸巨猾,最初的驚慌過後,強撐著喝問。
“蕭戰,你想乾什麼?造反不成?!”
蕭戰扯了扯嘴角,眼神卻冷颼颼的。
“造反?鄭公公這帽子扣得可真大。”
他往前挪了一步,那黑管子若有似無地晃了晃,依舊指著鄭純的方向。
“我不過是護著我燕王府的人,彆叫些臟東西汙了眼罷了。”
蕭戰的聲音清晰地傳遍大殿。
“聖旨說抄家,拿人,行。可誰要是想趁機揩油,作威作福,那我蕭戰第一個讓他腦袋開花!”
他眼神像刀子一樣,刮過那些蠢蠢欲動的禁軍士卒。
“你們是陛下的禁軍,不是他鄭純的看門狗!奉旨辦事,本世子沒二話。可誰要是手腳不乾淨,想多撈點什麼,就彆怪我這‘雷公炮’不長眼!”
那幾個先前還氣焰囂張的禁軍,被蕭戰這麼一盯,再瞅瞅他手裡那不祥的黑色鐵管,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腳跟,握著刀柄的手都緊了緊。
李公公帶回來的消息,早就讓他們心裡發毛了,那玩意兒能發出天崩地裂的響動,厲害得很,誰也不想當那第一個觸黴頭的倒黴鬼。
鄭純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真沒料到蕭戰居然這麼橫,而且手裡還有這麼個邪門的“大殺器”撐腰。
他帶來的禁軍雖然人多,可真要是不管不顧地乾起來,萬一這蕭戰是個瘋子,他這個欽差的小命可就懸了。
“好,好你個蕭戰!”
鄭純氣得胸口起伏,指著蕭戰的手都在抖。
“咱家倒要瞧瞧,你能護得了他們一時,能不能護得了他們一世!”
他猛地一甩袖子,衝身後禁軍尖叫。
“還杵著作甚?抄!給咱家仔細地抄!所有男丁,綁了!女眷,都給咱家趕到後院去!誰敢囉嗦,格殺勿論!”
雖然被蕭戰唬了一下,但聖旨畢竟在手,禁軍得了令,這才硬著頭皮上前,隻是動作間,遠沒了先前的囂張,時不時拿眼角去瞟蕭戰手裡的家夥。
王府的家將護衛們雖然個個眼睛噴火,但在蕭雲裳和蕭戰的示意下,最終還是垂下了兵器,任由禁軍上前捆綁。
他們也明白,現在硬頂,除了白白送掉性命,什麼也改變不了。
蕭戰冷冷地看著這一切,沒有再吭聲。
他清楚,單憑一把沙漠之鷹和幾句狠話,不可能把這抄家的大勢給擋回去。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在眼下這點有限的條件下,儘量保住更多人的命,還有那麼一點點做人的體麵。
“姐。”
蕭戰走到蕭雲裳身邊,聲音低沉了些。
“爹的事,我會弄明白。”
蕭雲裳淚眼模糊地瞅著他,這個弟弟,好像一夜之間就換了個人。
她張了張嘴,最終隻是點了點頭。
心裡的悲痛和絕望像潮水一樣還在翻湧,可瞅著弟弟此刻的樣子,卻又莫名生出一點點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想。
“所有女眷,都去後堂!”
鄭純尖著嗓子吆喝,一雙三角眼在蕭雲裳和幾個丫鬟身上滴溜溜地轉。
“咱家要親自盤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