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兩人一組,對著木樁,重複我剛才的動作一千遍!”
“誰要是敢偷懶,或者動作不到位……”
蕭戰的目光掃過全場,聲音如同寒冰。
“晚飯,就不用吃了。”
晚飯,就不用吃了。
這六個字,像是一盆冰水,兜頭澆在了所有士兵的腦袋上。
剛剛塞滿醬牛肉和白麵饅頭的胃,瞬間湧起一股恐慌。
在經曆了地獄般的長跑之後,他們深刻地明白了一件事。
這個新來的蕭侍郎,說到做到!
他真的會讓你餓肚子!
“砰!砰!砰!”
一時間,整個演武場上,全是拳腳擊打木樁的沉悶聲響。
沒有人再敢怠慢。
之前還吊兒郎當的兵痞們,此刻一個個都繃緊了神經,學著蕭戰的樣子,對著木樁上的人形輪廓,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那些簡單而致命的動作。
下頜、脖頸、襠部……
每一招,都透著一股子陰損毒辣。
起初,他們隻是為了不餓肚子而機械地模仿。
可打著打著,一些腦子活絡的刺頭,漸漸品出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
“嘿,二狗,你覺不覺得……這幾招……有點邪門?”一個臉上帶疤的士兵,一邊揮拳,一邊壓低聲音對他旁邊的同伴說道。
那個叫二狗的瘦高個士兵,手上的動作不停,眼神卻閃爍著精光。
“何止是邪門!這他媽根本就不是武功!”
“咱們以前跟人乾架,講究的是力氣大,拳頭硬!可你看這幾下,全是往人最軟的地方招呼!這要是打實了……”
他說到一半,自己都打了個冷戰。
在場的,哪個手上沒沾過血?哪個沒在黑市拳場或者街頭巷尾跟人下過死手?
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看似簡單的動作,一旦用在真人身上,會造成多麼可怕的後果。
這不是切磋,不是比武。
這是最純粹,最高效的……殺人術!
想通了這一層,所有人的後背都冒出了一股涼氣。
他們再看向那個站在不遠處,負手而立,麵無表情的年輕人時,恐懼之外,又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然而,一千遍的重複,是枯燥的,是磨人的。
一個時辰過去,許多士兵的胳膊都已經酸痛得抬不起來,全靠著一股意誌力在硬撐。
“啊……不行了,老子的手要斷了!”
終於,有人撐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扔掉了手裡的木棍,大口地喘著粗氣。
這是一個身材乾瘦,顴骨高聳的士兵,外號“猴子”,以機靈和滑頭著稱。
他這一坐,就像點燃了導火索。
“媽的!不練了!這純粹是折磨人!”
“就是!對著個木頭樁子打一千遍有什麼用?上了戰場,敵人是活的,會動!”
“我看他就是故意整我們!”
抱怨聲,此起彼伏。
法不責眾,是他們這些滾刀肉最信奉的真理。
點將台上,張威看到這一幕,嘴角微微翹起。
來了!
這群兵痞的本性,終於還是暴露了。
他倒要看看,蕭戰要如何收場。總不能把這幾百人都廢了吧?
蕭戰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他隻是緩緩走了過去,走到了那個第一個帶頭鬨事的“猴子”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