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蒼帶著一身風塵與煞氣,走進了指揮室。李四、王霸等人跟在他身後,臉上是壓抑不住的興奮和驕傲。
秦蒼走到沙盤前,將一柄沾著暗紅色血跡的佩劍,放在了沙盤上。
“周通已死,三萬雲州軍,儘數歸降。”他看著蕭戰,緩緩抱拳,單膝跪地,“屬下,幸不辱命。”
指揮室裡,一片寂靜。
蕭戰走上前,扶起他。
他沒有去看那柄劍,而是拿起秦蒼的手。那隻手上,布滿了新的傷口和厚重的老繭。
“辛苦了,總教習。”
蕭戰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後,落在了那副巨大的地圖上。
他的手指,從燕州出發,劃過剛剛被收入囊中的雲州,毫不停留,一路向南,重重地,點在了那個代表著大周心臟的城市上。
京城。
“遊戲,結束了。”
蕭戰的嘴角,勾起一抹如同烈火燎原般的笑意。
“現在,戰爭開始了。”
指揮室裡,那柄沾著周通血跡的佩劍,就靜靜地躺在沙盤上,仿佛一個時代的休止符。
秦蒼單膝跪地的身姿,像一尊風化的石像。
蕭戰上前,雙手將他扶起,沒有半分客套。
“秦總教習,打得不錯。”
一句平淡的誇獎,比任何封賞都讓秦蒼的身體震了一下。他抬起頭,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裡,第一次有了除死寂之外的東西。
“世子!世子爺!大喜!天大的喜事啊!”
指揮室沉肅的氣氛被一聲殺豬般的嚎叫打破,張狗蛋像一個滾動的肉球,撞開門簾,手裡揮舞著一本厚厚的賬簿,滿麵紅光,油光鋥亮。
“世子爺!賬!賬出來了!”他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咱們這次為秦總教習開設的盤口,流水白銀三十萬兩!刨去賠付和成本,淨賺五萬八千兩!這還不算小的攛掇那些員外郎買的‘必勝彩’!這是賬本!”
他把那本油膩膩的賬簿寶貝似的呈上來,又立馬換上一副哭喪臉。
“另外,那三萬雲州降卒的安置夥食費,每日耗銀三百,下官已經墊付了三日,您看這筆款子……”
“死胖子,剛打了勝仗就來哭窮!”李四一腳踹在他肥碩的屁股上,卻沒怎麼用力,“要不是世子爺和秦總教習,你還在城裡賣你的爛肉呢!”
“生意歸生意嘛!”張狗蛋揉著屁股,一臉委屈。
“行了。”蕭戰看都沒看那賬本,隨手將其丟在桌上,目光掃過眾人,“三萬降卒,是麻煩,也是咱們最大的本錢。錢的事,你不用愁。我隻要你把人給我喂飽了,養好了。很快,他們就有地方出死力了。”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今日慶功,不喝酒,不吃肉。”
他轉身,大步向外走去。
“我帶你們,去看個新玩具。”
……
燕王府後山,一處被專門開辟出來的隱秘山穀。
穀地中央,平整的空地上,靜靜地停放著幾輛由黑布嚴密覆蓋的大車。
秦蒼、吳能、李四、王霸,甚至連屁顛屁顛跟來的張狗蛋,都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著。
蕭戰走到一輛大車前,伸手抓住黑布的一角。
“呼啦——”
黑布被猛地扯下,露出了裡麵的東西。
不是金銀,也非兵甲。
是幾尊通體烏黑,造型古怪的鐵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