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元生幾乎按捺不住即將到來的紊亂期衝動,喉結滾動半天才壓下那句近乎脫口而出的話。
米路慢條斯理地理了理金絲眼鏡的鏡腿:“怎麼不說話?是覺得這稱呼太刺耳,還是你另有他歡……不敢承認?”
“與你無關。”
靳元生側身要走,卻被米路伸手攔住。
“彆急著走啊,”金發皇子利用手上殘餘的水珠,將發絲統統往後撩,笑得格外開心,“你說蘇蘇看到我們兩個前度在戀綜裡碰麵,會不會覺得很有趣?”
他換了個稱呼。
畢竟兩個雄性獸人再怎麼爭,也改不了他們誰都沒和莉蘇締結婚書的事實。
現在……不過都是她人生裡短暫駐足的過客。
靳元生狼瞳驀地收縮,暴虐的氣息愈發衝動。
他從未像此刻這樣痛很自己的冷靜自持。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拳眼前這張虛偽的笑臉。
可是他不能。
鏡頭正藏在樓梯轉角的綠植後麵,任何失態都會變成刺向莉蘇的輿論風暴。
“王儲殿下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靳元生扯扯嘴角,笑意近乎無,“畢竟不是所有雄性,都能在守護伴侶時,還有臉選擇不告而彆的。”
米路神色凝重,旋即又恢複如常:“至少我做著最傷人的事時,沒有用為她好當作借口,再為自己洗白。”
他抬手撫上金色璽戒:“你以為蘇蘇真的信了你的鬼話?她隻是……”
“隻是什麼?”靳元生逼近一步,兩個人隱藏在陰影裡,軍靴踩在地板上,“隻是知道自己是個連精神力都沒有的廢物雌性,給不了我需要的撫慰,才狠心推開我?”
三年前的醫療報告至今曆曆在目。
和氣的鹿族醫生坐在光腦屏幕後麵,憐憫歎氣:“該雌性的基因存在缺陷,精神力波動強烈,近乎沒有,無法承受高階獸人餓精神力暴動,強行結合可能導致雙方精神力崩潰。”
那時的他剛從邊境立下赫赫戰功,晉升中將,軍團雄性的暴戾因子正處於活躍期,醫生的話字字在耳,讓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莉蘇的眼神從期盼到失望、沉寂。
團長、親族…無一不勸他、警告他——
“找位高階雌性,做她的獸夫。”
而莉蘇躲在醫療室外,看著靳元生因為精神力紊亂通紅的眼睛。
隻覺得自己像一株開錯了季節的茉莉,不適合、也做不到。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就大膽告訴你。”米路難得收起了浪蕩輕浮的表情,“我就是為了蘇蘇而來的。”
靳元生平視看他:“王位呢?”
“不要了。”
米路輕飄飄一句話,“等節目結束,這枚戒指,就會被王室收回了。”
“你……真的決定了?”靳元生長腿一邁,推開臥室門,“蘇蘇沒有精神力,你失去的,不僅僅是王儲的身份!還有……”
“……還有命。”米路接下他未說完的話,伸手告彆,“快去洗漱吧。”
……
客廳裡,蘇蘇正盯著手環上剛剛彈出到短信發呆。
對不起。
誰會和她說對不起?
隨意的一個笑臉,沒有任何多餘的信息,這個略顯笨拙的道歉方式,倒是像極了某個人。
會是……靳元生嗎?
莉蘇裹緊毛絨毯裡,隻露出睫毛下水潤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