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衍手裡的菜刀沒停,圓白菜在盤中細碎整齊,眼神倒是比剛才要多幾分柔和:“隻是熟能生巧而已。”
翎歌趴在料理台邊緣晃著腿,長長的頭發分成兩半放在胸前,繼續說:“可你剛剛切菜的樣子好帥。”
“沒那麼誇張。”
“真的呀。”
眼見對方沒給什麼反應。
趁著其他三個人去交意向,翎歌從男人的麵前走到旁邊,拿起砧板上幾塊剛切好的胡蘿卜。
湊近耳語:“昨天晚上我失眠了。”
“不用擔心,有時間適應的。”文衍不鹹不淡地回複,蹲下去找油。
“不是這個意思啦……昨天我看見你半夜在書房工作,你們夜鷹族都這麼晚睡覺嘛?和我好像哦。”
“算是。”
文衍把蔬菜翻炒進鍋裡,水流衝刷刀刃的聲音在廚房裡清晰亦然。
“夜鷹族的睡眠需求比較少。這也是我們經常被人說內卷的原因之一。”
男人沒看她,但依舊開了個冷冷的玩笑。
突然,文衍像是反應過來什麼,問:“你失眠到了一樓?”
翎歌的耳朵尖瞬間紅透了,仿佛被戳破了什麼秘密。
“我、我就是想看看遊書白在不在……”
遊書白昨天發完短信就在露台一坐,除了她,應該也沒有誰注意吧。
話說到一半,翎歌自己先笑出聲:“其實是想找你問點事啦。”
冰箱的製冷係統發出嗡鳴聲,文衍擦著手等她繼續說。
兩個人靠得很近,聲音傳不到客廳那邊去。
“你知道靳元生為什麼總戴著軍徽嘛?”翎歌揶揄地偷笑,“貝加黛她不清楚。但我昨天上樓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他的外套了,發現了一個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她歪著腦袋看文衍,大有一副拉近關係的意思。
文衍低眉關火,示意她繼續。
“那個徽章後麵刻了字,好像是……”
“莉蘇。”
文衍的聲音平靜無波,倒讓翎歌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
男人沒直接回答,隻是繼續打開櫥櫃拿出砂鍋。
“雪山狼族有獨屬於他們氏族的星球,鮮少出世。更彆提,靳元生是他們新生一代的聖子。”
“聖子……那是什麼?”
“傳統。被選為聖子的獸人,終生不得離開雪山。”
“那他?”
“他離開了,做了上將。”文衍語不驚人死不休。
翎歌沒由來地心慌起來,鼻尖上沁出一滴汗。
“那在軍徽上刻字,不會被批鬥嗎?”
爐底噌地竄起藍色火苗,將男人的麵容映得忽明忽暗:“怎麼會。”
他難得輕笑:“刻上名字的軍徽,要麼是要守護的人,要麼是……”
“要麼是什麼,愛人、妻主?”翎歌追問
“是刻了就再也見不到的人。”
砂鍋裡的熱氣從縫隙裡冒出來,客廳卻忽而傳來卡牌落地的聲音。
翎歌探頭去看,正好撞見蘇蘇蹲在地毯上撿牌,而靳元生的手抽了抽,像是要去扶她起來。
遊書白斜倚在沙發扶手上,尾巴一動不動。
“看來有人比我們更關心。”
文衍站在翎歌身後,聽不出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