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靜。
春季的陽光透過窗照在剛剛坐著的桌子上,閃耀的杯子——沒有錯。玻璃杯在亮。在咖啡廳的前台傳來歌聲,是沒有聽過的陌生的音樂。混著從門外傳來的稀碎人聲與車聲。這些聲音好似來自天外?
好安靜。
安靜的剛才聽見的話在腦子裡打轉。可是怎麼轉也聽不清。
悠君在說什麼?
折紙拚命的看著腳,仿佛那雙鞋的鞋麵上藏著世間一切的真理——或者說是所有的問題的本質答案。
好安靜——折紙低著頭。才注意到周圍變得寧靜。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一切的聲音都消失了。耳邊是還在響起,但從心裡消失。聽到的所有的聲音全都消失不見,而與此同時的是心跳聲與呼吸聲愈演愈烈。
折紙低垂下眼眸,下意識的想抬頭,想問,但這麼做的前一刻感到不適。
折紙感覺這麼做是不好的,她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出為什麼是不好的。
——應該穿著的正裝和該打扮的臉蛋,這些都做的還不夠。
是的,
還不夠。
明明這是最重要的事情。昨晚都有想過要注意。但一到今天早上真到來的時候,折紙卻是忍不住生出慌亂的感覺——這件事讓折紙不知所措。
所以……這次來這裡和悠君相會的折紙,其實並沒有怎麼梳妝打扮。
折紙甚至還沒記起這樣的事情。因此她剛花了點時間來記起。
然後。被看了眼。悠君……是不是看了我一眼?
然後,少女終於明確意識到,她因在慌亂中而無意識的失了禮——沒有和她的悠君正眼相對。
折紙呆住了。隨後在安靜的咖啡廳裡,少女的臉頰生動的表現出了肉在鐵鍋上變化的全過程——一點一點,滋啦滋啦的。發顫的,紅透了的。
少女的臉頰染上了鮮紅色。於安靜的世界中紅著臉的她是唯一的色彩。
折紙花了好一會兒才從不知所措的失神中解脫出來。
或者說,客觀的說。她隻花了幾秒鐘就冷靜下來了。隻是……
折紙接著意識到,她隻用一瞬間就冷靜下來的話……那她也可以再用那麼一個一瞬間來思考……
冷靜。
冷靜。
還有時間還來得及的。
畢竟——
悠君也還沒說什麼呢?不是嗎?
於是,折紙決定——
接下來認真思考悠君剛才那句話中所表達的含義!
現在還有思考的時間。太好了!原來控製住自己就能好啊!
因為此事突然發現了控製自我的好處。少女在心裡感到欣喜。
折紙微微的動動手指,輕輕的捏著自己的衣角。儘可能輕微的,像這樣的轉移了下自己的注意。
隨後。
小心翼翼的用力,直到能夠感到掌心微微的發疼;因為指甲——然後任由疼痛蔓延,而右手揉搓衣物,眼睛則是以鞋麵為中心,往四下,挪動起自己的視角,開始思考。
唔……
唔……
唔嗯……
……所以,剛才是表白嗎?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雖然說話很微妙的很貼近了但那一定是巧合吧?鳶一折紙你怎麼這麼不知羞恥?那肯定是你自己亂想。犯妄想病了,哪裡有這樣的呀?明明才剛認識了一周……不對,是5天呀!才剛剛認識5天呀!從悠君和你自己的視角看,都才5天呀!
怎麼可能會有認識了五天就對你這樣子的病弱女表白的人啊!就算退1萬步來說有人可能覺得很可憐和還算可以的顏值產生了“暫時陪這家夥玩玩也可以”的想法,可在那之前也得先花上四十個千年發現這個病弱女真的是個無能的病弱女人再說吧!
而且……
再說,一般,一般來說不是認為這種受重傷的人會很容易產生報複社會的想法所以遠離嗎……
嗚……
或、或許有意外?或者說比如說,悠君是例……
…
…
才不可以呢!!折紙在心裡大聲的悲鳴。就這樣的身體。還想和悠君在一起,這才不可以呢!
嗯!絕不可以!
而且不可能會在一起的。一定是產生了誤會的。
總、總之,居然會產生這種不知羞恥的想法——鳶一折紙,你真的是沒得救了啊!
對!沒得救了。
折紙無意識點點頭。無意識的雙手抓緊衣角,手心感到疼痛。
可是……如果說是萬一。萬一的話,萬一不是妄想呢?
女孩的腦袋輕輕遷移,餘光一點一點的劃向少年,眼神逐漸飄向少年所站的方向的那一側。
——那也是不行……
為了不拖累悠君,我必須先戰勝自己的身體才行。我現在的身體還是相當受傷的——雖然出院,雖然獨居,雖然上學,雖然爸爸媽媽和主治的醫生和護士姐姐也同意了。但是,但是……
如果不努力變好過來的話……不……就算是努力。我也做不到讓這樣的傷徹底被治好吧,事到如今也該承認這點了——可是,我一定要去做。因為……因為悠君說過的,要和我做一輩子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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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身體不好是不可以的。如果,如果出現問題就可能會死掉,這樣的話,對醫生,護士,對爸爸媽媽。對悠君都太不公平。也不好了,不是嗎?
…………
……幸好我控製住自己,不然我應該也想不到吧。如果不想,在剛剛那樣子的情況下,我……我很可能會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吧?
嗚……做出奇怪的舉動的話,我也沒辦法的了……真是討厭,我、我現在在想什麼呀……
心中……還有眼中。這種發酸的炙熱感是什麼啊……
我不懂呀……
少女走了一會神。直到左手手心傳來的一陣暖意將她驚醒。
折紙愣了愣。低頭輕輕的看了一眼那裡後頓住,若無其事地抬頭。此時的少女臉上的紅意早已散去。可她的眼角末梢卻莫名湧上一小片微紅。被方才臉紅後的餘韻的白色給小心翼翼的圍住。
但是沒有關係。
不擔心。
折紙告訴自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這樣子就是最好的結論。
然後,
她讓胡思亂想的大腦強行停下。在一瞬間打斷了思維。
耳邊的聲音重新出現。
——卻有些刺耳,
深呼吸,鼓起勇氣的折紙抬頭。
“悠君……”
“折紙同學,我剛指的是感情,而並不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