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抱著人,當腳底落到地上時,四周逃竄的跑獸也儘數停了下來,迎麵撲來的風在這一刻停息。
地上躺的人眼中不缺震撼,時間停息這一項法術隻有上神才可能做到。
他第一時間竟沒有想上神為什麼來到此處,而是心裡開始燃起了希冀,以及看向赤羽的眼神都帶上熱烈。
可他現在身體被禁止動彈,不能向麵前這位尊神求救,他的妻孩還在家中等著他,他的眼中飽含痛苦和淚水。
他多麼希望這位尊神可以看到他。
可事實是赤羽抱著人在他身旁走過,眼神沒有落在地上一眼。
他沒有注意到地上人的精神竟沒有被禁止,也沒看到他眼中從痛苦到怨恨的眼神,因為他此時心裡眼裡隻有懷裡的人。
赤羽用手撫著懷裡人的額頭,感受著他的精神海。
注入的靈識像是打進一軀枯木,他的精神體是空缺的。
不出他猜測,外傷攻擊不會迅速致人昏迷,那就是——魂體攝取。
他的臉色變冷,眼底迸射出一抹很淺的狠辣,指尖微動,將時間開啟後,攬著懷裡的人踏步離去。
寒鴉四起,荒草隨風倒下,連綿山峰宛如接天的黑影在一瞬間崩塌,如猙獰的鬼影,整個世界發出“嗚嗚”的轟鳴。
地上癱著的人已然被碎石裹著身軀,一同卷入這地底的煉獄。
山上瓜皮兒感受到地震的趨勢,立馬從床上彈起,緊接著看到青衣匆忙趕入他的房間,握住他的手腕立馬要走。
“師父,不通知村民他們嗎……”瓜皮兒知道陸今安他們有本事,定然有自保的能力,所以沒有擔憂他們,可山腳下的村民卻是手無縛雞之輩。
手間的法陣剛起,青衣看著小徒弟擔憂的神情猶豫了片刻。
卻看向窗外的狂風,神情肅寧了不少,“師父的能力有限,抱歉。”
剛剛瓜皮兒的心都要跳了出來,可聽到他的話卻是立刻潑了冰水後冷靜了下來,他從來都知道他的師父是個不敬畏生命的人,況且他的戰鬥法術很弱,幾乎隻是個強勁體格的人就可以把他撂倒,所以他不喜歡多管閒事。
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課,便是要足夠冷得下心,做絕對的利己無情之人,人人自危的條件下沒有誰有資格要求誰一定要成為救世主,能自己活下去都是自己的實力和運氣。
瓜皮兒自認為在這個世界活太久,早就對人命等看法逐漸同化,可真當危險來臨時,他第一抿滅不了的是自己在社會主義學習的認知。
他看著除法陣之外的地界在不停地下滑坍塌,他能感受到這次的震波應該很大,若不是一直被護在這法陣之中……他似乎看到了無儘的廢墟下壓著堆積的屍骨,無儘的痛苦和哀嚎。
1556年的華州大地震,將近83萬人死亡。
83萬人是什麼概念,人人皆知的汶川大地震也隻有六萬多人。
他不經意間的攥緊自己的拳心,努力地扯著繃直的唇線,故作輕鬆地向青衣抬起頭。
“我知道,我們趕快離開吧。”
他不知道他堅持了這麼久的心理內鬥,被青衣都看在眼裡。
“我不救,你可否會怨我。”
瓜皮兒指尖微愣,感受到來自他的探究目光,心底一緊便連忙搖頭。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