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怕看到他們的眼神，害怕看到遍地的屍體，害怕真的是因為自己的決策失了錯，讓他們家破人亡。”
“你還害怕，流言蜚語，會對你以後的路途不順。”
艾爾溫眼神黯了下來，對上麵前這個人，從喉間溢出了長長的低笑，嘴邊扯過一絲苦笑。
“是啊，我害怕這一切，我自私枉顧，不顧他人的性命，我不僅不想戰爭失敗，我更不想我失敗。”
“你知道老國王的庶出王子有多少嗎，有三十二個，我沒有母族的靠山和倚仗，本是最不起眼的那個，卻憑瓦特將軍的一句好苗子，我一個王子便在軍隊廝殺了六年，離開了這座地方六年。”
“我踩著兄弟和子民的屍體走上的王儲之位，你說這多出來的三萬亡魂我能上報嗎！”
“還有菲爾伯特，我可不是你的好哥哥。”
“艾爾．菲爾尤佳王後的親生孩子隻有你一個人，把你送走的人是我，把你接回來的人也是我。”
“王族血脈嫡庶分明，哪怕我被歸為了艾爾．菲爾尤佳王後的名下，但是親庶有彆。我的腳下已經有數不清的人命了，也不差你一個。”
他捂住眼彎腰蹲了下來，“我這種人，憑什麼想著萬民愛戴。”
菲爾伯特頓在了那，好一會，他向他走去，手上仍舊抓著那個雕像。
一隻溫熱的掌心從他的背後傳來力量，“可你沒有辜負他們，不是嗎。”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最後一次搬家時與我從來沒有見過麵的希爾主管卻出麵時交談的人是你吧。”
“我隱約記得你的聲音，我記得的。所以在森林見麵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好人。”
“你說了這麼多，可你並沒有對我們所有人趕儘殺絕啊。”
艾爾溫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菲爾伯特。
“為什麼……如果不是我，你不會流離失所，你該是這宮中最尊貴的人。”
像是吐了一口氣，菲爾伯特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最尊貴有什麼好玩的，這樣的話，也許我就遇見不了薩亞了吧！”明豔嬌憨的少年看了一眼眉眼冷疏的那人。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伸向他的麵前，“他原諒你了，那要不要起來聽聽我的看法。”
他的目光停在那人的指尖，最後他伸出了手。
可能艾爾溫到老了也不會忘記這一刻吧，因為——腳麻了手又沒握緊，一屁股摔地上了。
菲爾伯特站在一旁哈哈大笑，而薩亞則是溢出了聲低笑。
艾爾溫扭著頭，沒再拉著薩亞的手，自己撐著地站了起來。
露出來的耳尖已經紅的能滴出血了。
“咳咳，氣氛完全被打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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