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潾潾,翠葉芊芊,蛇鱗盤根錯節,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薄舟飄遊在重逢的漩渦,等候在輪回的路口。
“我說,你個三足烏不好好守著你那金日寶貝,怎麼三天兩頭地劃舟來到白月的領地。”
“難道是春天到了,司春也思春了~”
槳板攪得水紋波瀾,劃著槳的粉色羽擺用一根水緞係於脖後,目光往上看,那張白生生的漂亮小臉變得通紅一片。
她聲音又小又結巴,咬著下唇,兩個小酒窩淺淺地顯在兩頰,“我,我下班了,不,不能過來嗎?”
小姑娘怯生生的粉嫩模樣最是惹的人挑逗,尤其是雨靈這種頑劣皮子典例。
“那你來這裡是要玩什麼呀!”著一身明亮黃的小少年故意湊到她跟前,拖著腔調打笑。
那張大臉一下子湊到眼前,司春捏著小拳頭,將他的臉彆開。
明明是位主掌雨的靈主,卻整日穿的比她的金日還要奪目,司春有時候是真的很討厭他,乾什麼都總是跟著她,像個甩不掉的甲殼蟲。
雨靈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小姑娘心裡被編排了,他隻是像個花蝴蝶一樣圍著司春轉圈圈。
“乾什麼不理我,生氣了?那就是被我戳中心思了對不對!”
“我要玩什麼關,關你什麼事,你真的好煩!”她閉著眼睛,長睫毛不停顫動,雖然聲音完全沒有威懾力,但對從小一直黏著她熟悉她的人來說,這可真是她最大一次發脾氣的聲音了。
小少年撇了撇嘴,劃著右槳的手還在不停地往前劃去,“你發那麼大火乾什麼,我不就問問嘛,小姑娘發火長痘痘喔。”
司春下意識地摸上臉,意識到自己又被耍了之後,直接展開金亮的翅膀舍船離開了。
雨靈看著人就這麼飛了,在船上跳著喊著也沒等人回個頭,在原地停了一會,小舟在水麵上晃來晃去。
突然他背過身,用手背抹了抹薄紅的眼尾,“走吧走吧,我又不是隻有你一個朋友,不帶我玩就不帶我玩唄。”
“看上人家白月就看上人家白月了唄,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就問問有必要發那麼大一通火嗎,朋友不都是會互相說小秘密的嗎。”
“再說白月不是每個人都喜歡他嗎,他到底有什麼好的,憑什麼會有那麼多朋友,不就是被塑造的白一點,高一點,帥一點嗎,我也不差啊。”
“我真的有這麼差勁嗎,哇哇哇,不行,母神說不能在外邊隨便哭,嗚,可是真的好難過嗚嗚嗚。”
這一哭,令得水漲船高不說,岸邊的所有人望了眼那陰沉沉的海岸線,怕是要來一場海嘯也說不準。
“雨靈又哭了?今天天氣寶不是定了不下雨嗎?”
“人家可是天道嫡係子,心情不好哪管我們。”
好不容易周末與白月大人的月光聚會就這麼被一場雨泡湯了,每個人都多多少少有些怨念地收拾著野餐布上的美酒珍饈,準備離場。
樹上的琴音落下最後一個音符,花樹分開,古琴順著紅色藤蔓般的辮子垂落下來,司春今天一眼就看到了她,她今日穿的一身淡紫紗衫,薄紗裹著曼妙的身段,輕薄的衣料貼著那不盈一握的纖腰,她的每一步輕移,雨水都在她的腳尖漾出一圈圈的波紋。
“這次的演奏便到這吧。”
聽她吐語如珠,聲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她跟著她的目光望向端坐於正中間的人。
及地的銀色長發上被編織上了不少的花花草草,發頂上也不知道被冠上了不少頂華美的花冠,一襲水藍色的長袍與地麵的水鏡相映如畫。
這便是蒼荒中人氣最高的白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