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叩門時指節帶著謝夭夭抹給自己的護手霜。小妮子硬是怪自己說讓她多擠。害的她沒把握好量,隻好勻了點給自己。
門縫泄出的冷氣裹挾著雪鬆香薰氣息,唐清淺開的門。
綰發的鯊魚夾在逆光中泛著光澤,發尾水珠墜落在亞麻地毯上,暈出深色斑點。
抬頭看了一眼空調,唐清淺注意到對方的目光,開口說道。
“二十八度恒溫,不會凍感冒的”。
唐清淺的聲音混著電動牙刷嗡鳴,鏡前燈將她鎖骨處的潔白照得發亮。
柳熙然蠶蛹似的裹在被子裡,空調出風口正輕柔的輕掃她翹起的發梢,縮在被窩裡不願意動彈。
蠶蛹裡傳來甕聲甕氣的抗議:“窗簾...”
柳熙然突然從被窩裡探出半張臉,陽光給淩亂的劉海鍍上金邊。夏禹這才注意到遮光簾留著十厘米縫隙,正將她的鼻梁切成明暗兩半。
夏禹坐在床沿時彈簧發出細響,忽然被羽絨被裡伸出的光裸腳踝抵住大腿。柳熙然腳背弓起漂亮的弧度,
“還不起”?
“嗯~”
被窩裡拱動的生物發出幼貓般的嗚咽,悶悶的嗓音像是含了塊牛奶糖。
“那下午我和清淺姐去淮州大學看看,你在酒店睡覺”?
“嗯~”。
小妮子不滿的哼哼道,足尖在夏禹大腿無意識的摩挲,尾音融化在空調扇葉轉動的氣流裡。
“一天天的淨熬夜,臉上起痘了吧,還有眼角都是..”
唐清淺默默的又多洗了兩遍臉,反思自己最近的作息。
夏禹話還沒說完,柳熙然閉著眼伸出一截小腿,白的讓人心顫。
輕輕的踹了一下夏禹,然後整個腦袋都縮在被窩裡。
“出去,我換衣服”。
“好”。
夏禹起身離開,將門拉上,稍等片刻。
“進來吧”。
唐清淺又將門打開。
“我哪有痘痘”?
進來時,柳熙然正對著鏡子照,薄荷綠吊帶睡裙肩帶滑到手肘,不滿的衝著夏禹說道。
“不這樣說你起得來”?
“騙子”!
柳熙然剛才起床時都不敢麵對鏡子,將遮瑕膏拿出來後這才鼓起勇氣。
“中午怎麼吃”?
“酒店中午有自助餐,我和清淺去那裡吃,你呢”?
“我吃過了”。
“那你在這等一會兒,吃完就走”。
夏禹點點頭。
三人收拾整齊,夏禹將腰包背好,打車去往淮州大學。
淮州大學門崗的伸縮門正在檢修,警戒線纏在石墩上隨風飄搖。
柳熙然踮腳扯了扯主樓門前的警戒線,鎏金校名牌在烈日下泛著白熾光斑。
“暑假居然能隨便進”?
她轉身時帆布鞋在花崗岩台階上擦出吱呀聲響,驚飛了簷角打盹的灰鴿子。
“隻要登記信息,淮州大學這點很好”。
夏禹把身份證塞回腰包,墨綠色校史牆在他側臉投下流動的影。
唐清淺感冒未愈,安靜的站在夏禹身側,醫用冰貼在她後頸融成半透明的膠體。
穿過門廊的瞬間,四十年代的老吊扇在頭頂投下旋轉的陰影。
柳熙然玩心大起,突然跳上光可鑒人的水磨石地麵,張開雙臂保持平衡。
“你們說會不會每個新生都在這裡...”
話沒說完就滑向擺著"小心地滑"的告示牌,被夏禹揪著防曬衣帽子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