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誒!夏禹哥哥在這裡停一下”!
謝夭夭輕拍夏禹後背,兩人停在彩虹坊店門口。
“我看看今天是不是菲兒姐值班,顧雪姐不是說想要一套模具嘛..”
玻璃門上的風鈴還沒響透,謝夭夭已經拽著夏禹的衣角往展示櫃撲。
陳菲兒注意到兩人進來,蛋糕店這個時候沒什麼客人。
陳菲兒從收銀台後直起身,火紅旗袍上的金線鳳凰隨動作流轉
“小沒良心的,請假條上寫的可是‘照看生病兄長’”?她指尖敲了敲台曆,今日值班表上用奶油筆塗著個哭臉。
“我本來還說讓你帶薪請假的...”
“天底下最最漂亮的菲兒姐姐~”謝夭夭扒著櫃台邊緣探頭,發梢掃過馬卡龍禮盒,“借套櫻花模具好不好”?尾音拖得比櫥窗裡融化的糖絲還長。
謝夭夭笑眯眯的開口。
“怎麼?你的好哥哥想吃蛋糕了?直接在店裡買不就行了”。
陳菲兒看向夏禹。
“但是不是夭夭做的,感覺味道不對”。
夏禹笑著拍了拍謝夭夭的小腦袋。
“嘁...”
陳菲兒揮揮手,示意謝夭夭去拿。
謝夭夭去後廚的時候,夏禹在店裡無聊的走走看看。
“櫻桃奶油泡芙試吃裝”。陳菲兒推來描金骨瓷碟,指尖點了點夏禹袖口不小心沾染上的糖霜。
“不用,一會兒要吃晚飯了”。
夏禹婉拒。
謝夭夭抱著模具箱從簾後鑽出,發間沾著可可粉
“菲兒姐我把杏仁薄脆補貨啦”!
陳菲兒忽然抽出張拍立得:“留個憑證,省得模具又少齒。”閃光燈亮起的瞬間,夏禹伸手替謝夭夭摘去發間糖粒,鏡頭便定格在少女泛紅的耳尖與少年懸停的指尖。
暮色漫進店門時,風鈴又響。
謝夭夭踮腳把“休息中”木牌翻轉,玻璃上映出她小巧可愛的倒影。陳菲兒倚著門框揮手送客,旗袍袖口下露出連玉鐲無法遮掩的猙獰疤痕:“下回再借模具...”她突然輕笑,“可要押個人質了”。
晚陽將青石板染成暖金色,謝夭夭蹦跳著跨過門檻時,發梢還沾著這個季節獨有的泡桐香。
奶奶拄著拐杖迎出來,老花鏡隨著笑聲輕顫:“我們的小雲雀歸巢了”。
謝夭夭晃了晃手裡的塑料袋,青椒頂破薄脆的塑料膜探出翠生生的尖角。
“夏禹哥說奶奶醃的酸蘿卜能就三碗粥,我特意挑了最水靈的蘿卜纓子”!
腕間紅繩係著的銅鈴鐺叮當作響。夏禹接過她肩上快要滑落的小貓背包,裡麵整整齊齊碼著用舊報紙包的蓮蓬頭——是回來時兩人蹲在菜市場一個個挑的。
奶奶用布滿老繭的手掌攏住少女微涼的手指。
“這丫頭總惦記著給灶王爺上供,自己倒連場電影都舍不得看”。
她忽然轉向夏禹,眼角的皺紋裡蓄著暮色:“上個周暴雨衝垮晾衣繩,她愣是踩著板凳修了一下午”。
謝夭夭耳尖泛紅地扯奶奶衣角,夏禹這才注意到她手背有道未愈的刮痕。
“修晾衣繩時劃的”?
難怪今天麵對自己時總是將手背在身後。
夕陽漫過庭院上的君子蘭,在少女鼻尖投下搖曳的影:“就...搬凳子時蹭了下”。她尾音發虛,腳尖無意識碾著地磚縫裡鑽出的狗尾草。
“還藏”?
夏禹皺眉。
“沒事..都要好了”。
謝夭夭隻好將手伸過去。
“我當時後背受傷時夭夭是怎麼和我說的?又是誰和我說傷口見風會留疤”?
夏禹皺眉。從腰包裡摸出創可貼,薄荷綠的包裝紙窸窣作響。
垂眸撕開包裝,動作卻放得極輕,像對待新折的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