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突然意識到什麼,看向餐桌對麵的兩位姑娘。
“你們走的時候..床用布蓋住了嗎”?
一句話讓餐桌靜了靜,柳熙然心虛地看向唐清淺,唐清淺低咳一聲。
“好像..沒有”。
兩人回去了近一個周,床卻沒有蓋住,雖然304也算乾淨,但是現在提出來...
總是覺得床上會落了灰。
“沒事,我也不挑這些”。
唐清淺倒是無所謂。
“蓋住啦”,謝夭夭的聲音插了進來,笑眯眯地說道,“我都給蓋住啦。清淺姐吃完飯直接補覺吧,要是不放心303這邊還有多的床單和被單,可以換的..”
“夭寶真好..”柳熙然頗為感動地給謝夭夭夾了個包子。
夏禹看著唐清淺眼底那抹揮之不去的青影,又想到她那少得可憐的睡眠時間,眉頭擰成了一個結。
他太清楚這姑娘的“自製力”,在極度疲憊時有多不可靠——嘴上答應得好好的,轉頭就能摸出手機刷個沒完,或者乾脆爬起來繼續看資料。
“不行,”夏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他看向正慢吞吞往304房間挪步的唐清淺,“我跟你過去”。
“嗯”?唐清淺腳步一頓,側過身,清冷的眸子裡帶著一絲詢問和...不易察覺的興味。
“監督你睡覺”。
夏禹言簡意賅,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防止某人管不住自己的手,又去摸手機或者彆的什麼電子設備...”
他太了解她了。兩人整整一個暑假的合作共事準備遊戲,他對她的性子早已摸得透透的。
高燒感冒的時候都能硬撐著挑節課看資料,這種近乎自虐般的“自律”和固執,他怎麼可能不清楚?
柳熙然突然笑起來,聲音清脆,帶著點幸災樂禍的意味:“你哄這個冰山女王睡覺”?
謝夭夭原本正小口啜飲著溫熱的豆漿,聞言動作幾不可察地一頓。目光下意識地在夏禹身上停留了片刻,帶著一絲探究。
他對熙然姐那種咋咋呼呼的回應,勉強還能解釋,畢竟熙然姐性格熱情,自來熟得讓人難以招架..可對清冷、強勢的清淺姐也這樣近乎“縱容”地跟進臥室去“監督”?
唐清淺對上夏禹那雙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堅持的眼睛,唇角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一下。
那弧度極淺,轉瞬即逝,卻分明帶著一絲了然,和一種近乎得逞般的、隱秘的愉悅。
她沒有反對,甚至沒再多說一個字。隻是轉身,步履從容地繼續朝304房間走去,仿佛身後跟著個專屬“睡眠監督員”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情。那纖細挺直的背影,透著一種無聲的篤定。
“這邊就交給你們了”。夏禹起身,目光掃過餐桌旁的謝夭夭和柳熙然。
他一方麵確實不放心唐清淺那糟糕透頂的自製力,是真想盯著她好好睡一覺;另一方麵..他也需要一點單獨的時間和空間,和這幾位姑娘好好談談。
自己又不是傻子,身邊這三位姑娘近乎赤裸的進攻意圖,他怎麼可能毫無察覺?
臥室內陳設簡潔,光線被厚重的窗簾隔絕了大半,隻餘一線朦朧的光暈從縫隙中透入,將房間籠罩在一種適合睡眠的昏沉靜謐裡。
唐清淺已經踢掉了拖鞋,那雙瑩白的腳丫在床單邊緣蜷縮了一下。
動作利落地掀開被子一角,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裹了進去,隻露出一顆腦袋。她側躺著,麵朝門口——也就是夏禹站定的方向。昏暗的光線下,那雙清亮的眸子靜靜地看著他,像黑暗中蟄伏的、等待獵物的貓。
“行了”,夏禹走到靠窗的飄窗旁坐下,“咱倆聊聊?還是你準備現在直接睡覺”?
唐清淺沒有閉眼,隻是用那雙清醒得過分的眼睛看著他,仿佛在評估他的提議。
“要睡”?夏禹一時沒摸準她的想法,這妮子的心思向來難猜。
她微微歪了下頭,發絲蹭過枕麵,“萬一我趁你不注意,在被窩裡玩手機呢”?
唐清淺的聲音放得更輕緩了些,帶著一種近乎誘哄的意味,她往床的另一邊挪了挪身子,騰出一小塊位置,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坐這兒?看得更清楚些”。
夏禹看著她這堪稱明目張膽的“邀請”和小動作,依言起身,走到床邊,在那騰出的空位邊緣坐下。
“我都說了..”他的聲音低沉了些,帶著點自嘲的意味,“我要當個人渣,還不至於在這裡出爾反爾。不然這對你們..都不公平”。
這句話像是說給她聽,也像是在提醒自己。
唐清淺似乎捕捉到了他語氣裡那份沉甸甸的責任感和某種自我約束的宣告。
她緊繃的肩線幾不可察地放鬆了下來,身體也微微調整,終於尋到了一個看起來更為舒適自然的睡覺姿勢,將自己更深地埋進了被子裡,隻留下半張臉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