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倒是回歸了平日的節奏。三天的假期,學校自然不會放過學生。客廳裡彌漫著一股安靜的忙碌氣息。
夏禹和謝夭夭各自占據餐桌一角,筆尖劃過紙麵。柳熙然則像隻慵懶的貓,蜷在柔軟的沙發裡,戴著耳機,手機屏幕的光映著她困惑的臉,顯然是在聽課。唐清淺則端坐在電腦前,清冷的側影對著屏幕,指尖偶爾在鍵盤上輕點,處理著自己的期末論文。
終於,沙發上的柳熙然坐不住了。她摘下一邊耳機,像隻準備偷襲的小動物,躡手躡腳地溜到夏禹身後,微微俯身,好奇地低頭看他正在試卷上演算的步驟。
夏禹早就感覺到身後多了一道溫軟的視線和熟悉的馨香氣息。他筆下未停,頭也沒抬,任由她看。
“夏禹”,柳熙然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點驚奇,溫熱的呼吸幾乎拂過他的耳廓,“你怎麼不打草稿啊”?
她一邊問,一邊身體不自覺地往前傾,柔軟的小腹自然而然地貼上了他挺直的後背,像找到了一個舒服的支點。
夏禹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暖貼弄得下意識地挺了挺腰,脊背繃直了一瞬。但他很快放鬆下來,筆尖在試卷邊緣空白處刷刷寫下一行清晰的公式計算過程。
“喏”,他用筆尖點了點那處,“這不就是現成的草稿紙”?
語氣裡帶著點漫不經心的理直氣壯。
柳熙然探頭看了看他寫得滿滿當當、邊角都布滿演算痕跡的試卷,又扭頭瞥了一眼旁邊謝夭夭攤開的、字跡工整分明的草稿紙,立刻嫌棄地撇撇嘴:“你看夭夭都是規規矩矩打在稿紙上的!哪有你這樣的?好好一張試卷,被你畫得跟作戰地圖似的...”
夏禹的思路被她打斷,卻也不惱,反而輕笑了一聲,側頭看她:“嚴格意義上,這叫‘工作留痕’”。
他指尖點了點自己試卷上的演算步驟,“這樣至少證據確鑿,沒人能誣賴我是抄的,對吧”?
他話音剛落,敏銳地捕捉到旁邊謝夭夭的筆尖在紙麵上極其輕微地頓了一下。雖然隻是瞬間的停滯,卻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夏禹立刻話鋒一轉,帶著毫不掩飾的讚賞,目光投向妹妹:“當然,還是我們夭夭那樣更好,乾淨整潔,一目了然。以夭夭的成績,估計都是彆人想抄她的份兒”。
這坦蕩又帶著點小馬屁的轉折,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抬起頭,清澈的眼眸彎成了月牙兒,嗔怪地看了夏禹一眼:“哥...你太敏感啦”!
那笑容裡,帶著被哥哥維護和誇讚的甜甜暖意。
柳熙然順勢又窩在夏禹身邊,看著他和謝夭夭專注的側臉,百無聊賴地晃著腳。她像隻被關久了的小動物,渾身都透著“好無聊”的氣息。
“好無聊嘛...”她終於忍不住,拖著長長的調子,身子軟軟地往夏禹胳膊上靠了靠,下巴擱在他肩膀上,聲音帶著點撒嬌的意味,“沒事做..”
夏禹被她蹭得筆尖在試卷上劃出一道無意義的弧線。
他無奈地停下筆,側頭看著肩膀上那顆毛茸茸的腦袋:“沒事的話...”他思索著有什麼能打發這位小祖宗的時間,又能讓她安靜點。
“我記得”,清冷的聲音從電腦方向傳來,唐清淺不知何時摘下了耳機,目光從屏幕上移開,精準地斜睨向黏在夏禹身上的柳熙然,“元旦結束,下周一你就開始期末考了”?
“嗯”?柳熙然茫然地抬起頭,沒立刻領會唐清淺話裡的深意,“怎麼啦”?
“課聽完了”?唐清淺的指尖在桌麵上輕輕一點,發出清脆的聲響,目光平靜無波,“纏著他你就能不掛科了”?
瞬間澆滅了柳熙然那點無聊的躁動。她的小臉肉眼可見地垮了下來,嘴角往下撇,但還是硬著頭皮,帶著點破罐破摔的僥幸嘟囔:“沒事..我有辦法”。
“彆想歪點子”,夏禹立刻接口,語氣嚴肅了些,“江城大學在這方麵管得很嚴,抓到了就是重罰。縮印、手機作弊之類的,想都彆想”。
唐清淺雖沒說話,但敲擊鍵盤的節奏似乎也頓了一下,清冷的餘光掃過柳熙然,帶著無聲的警告。
柳熙然被兩人聯手堵得沒了脾氣,蔫蔫地把頭從夏禹肩膀上挪開,抱著膝蓋縮在椅子上,像隻被霜打蔫了的小鵪鶉。
夏禹側頭看了看她那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心頭一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可能有點重。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放柔和了些,帶著點哄勸的意味:“再說了,我們熙然姐這麼聰明伶俐,肯定做不出這種自毀長城的行為,對吧?好好複習,今年要是考好了,獎勵...”他故意拖長了調子,“從我這裡拿,保證讓你滿意”。
她眼睛突然一亮,像瞬間通了電的小燈泡,“真的?什麼獎勵”?
“說了你還有期待感嘛”?
夏禹笑了笑,“保留點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