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奇穩穩地將兩人送到車站入口,仔細囑咐了幾句路上注意安全。
夏禹利落地從後備箱拎出行李箱,應了聲“知道了爸”,便自然地牽起顧雪的手,彙入略帶寒意的晨間人流,朝著候車大廳走去。
顧雪小臉上還帶著未散的睡意,任由夏禹牽著走,困倦地將腦袋輕輕靠在他堅實的肩膀上,像隻尋求倚靠的小貓。
“昨晚跟夭夭熬到幾點才睡的”?夏禹側頭,看著她微闔的眼瞼和眼下的淡淡青影,聲音放柔了問道。
父母一間,夏禹睡在次臥。倆姑娘合計著去對麵休息,結果早上喊倆姑娘起床時才發現睡在一起。
“嗯...還好吧...”顧雪含糊地應著,忍不住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眼裡的霧氣散去些許,但慵懶勁兒還在,“就是聊天聊得有點晚...”
“回京之後有什麼打算?”夏禹隨意找了個話題,想讓小姑娘精神點,感受到她靠著自己的重量又沉了幾分。
“沒..特彆計劃,”顧雪的聲音帶著晨起的軟糯,“等過完年...再看看林教授那邊需不需要幫手”?她沉吟了一下,似乎清醒了些,“要是有合適的機會,我就參與一兩個項目試試水”。
“也不怕累著自己...”夏禹的語氣裡滿是無奈和心疼。
“隻是試試而已嘛....”顧雪閉著眼,在他肩窩裡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蹭了蹭,聲音越來越輕,帶著濃濃的睡意,“你呢...”?
“嗯?我”?夏禹頓了一下,感受到肩頭的依賴,腳步放得更穩,“估計...先把公司這點基礎搭起來吧。等人手稍微齊整點,開發起來就能快很多了”。
兩人時間掐得正好,進站後剛聊了幾句閒話就上了車。早起加上車廂規律而輕微的搖晃,像溫柔的搖籃曲,很快將未儘的話題裹進了沉沉的倦意裡。不多時,兩顆腦袋便不知不覺地靠在了一起,呼吸均勻,沉沉睡去。
將近四個小時的路程,兩人也睡得格外踏實。醒來時,還是夏禹定的手機鬨鐘儘職地震動起來。他摸出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進站了。
夏禹揉了揉有些發緊的太陽穴,翻開通話記錄,找到鄭娟的號碼撥了過去。電話很快接通,他壓低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微啞:“鄭姨...嗯,快到了...您在家好好休息就行,真不用特意出來接...對,坐地鐵很方便...嗯,很快的...”
顧雪被耳邊低沉熟悉的通話聲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帶著初醒的懵懂看向夏禹,聲音軟糯含糊:“要...到了”?
“嗯”,夏禹掛了電話,順手自然地揉了揉她睡得有些淩亂的發頂,語氣溫柔,“一會兒坐地鐵回去就好,咱媽在家飯都做好了”。
聽到夏禹那聲極其自然又帶著親昵歸屬感的“咱媽”,顧雪心裡滿足的笑意無聲地漾開在唇角,驅散了最後的睡意。
一路安穩,還未來得及輸入單元樓的密碼,單元門就從裡麵打開了。
“可算到了”!她聲音清亮,目光第一時間落在女兒身上,“快進來,外麵冷”。
說著,很自然地側身讓開通道,眼神在夏禹身上也飛快地過了一遍,確認兩人都好好的。
“媽”,顧雪喚了一聲,臉上帶著回家的輕鬆笑意。
“鄭姨”。夏禹也禮貌地問好,提著箱子跟在後麵。
三人閒聊著上了樓。一開門,暖融融的氣息夾雜著食物香氣撲麵而來。鄭娟一邊招呼兩人換鞋,一邊腳步不停地徑直走向廚房,聲音從裡麵飄出來:“路上還順利吧?小夏還特意跑一趟送回來...”
“答應了鄭爺爺要親眼看著顧雪進家門,自然不能食言”。夏禹笑了笑,將行李箱靠牆放好。
“哎呀彆提了”,鄭娟在廚房裡歎了口氣,伴隨著水沸下餃子的“噗通”聲,她打趣的聲音傳來,“老爺子天天催我,讓我問問玉玉什麼時候放小雪回來,我被逼得都打了兩個電話了...”
她頓了頓,帶著點無奈,“要是小夏你再不把人送回來,我估摸著今年連大院的門衛崗都得給我臉色看,嫌我辦事不力了”!
顧雪聽著母親的調侃,抿嘴笑了。她想起什麼,看向夏禹,輕聲問:“媽,今年...我們去大院過年嗎”?
鄭娟端著熱氣騰騰的餃子鍋從廚房出來,應了一聲:“嗯,老爺子早念叨了。”她穩穩地將鍋放在夏禹及時鋪好的隔熱墊上。
顧雪轉向夏禹,聲音很輕:“那...要不要我提前問問李爺爺”?
“我來吧,”夏禹搖搖頭,神情認真,“明天去了大院再看看情況。要是李成叔在最好,不在的話...”他頓了頓,“我也該主動去給幾位長輩拜個早年,禮數不能缺”。
“嗯”?鄭娟正用毛巾擦著手,聞言動作一頓,抬眼看向夏禹,眼神帶著點意外和詢問,“小夏,你明天要去大院”?家裡的安靜讓她清晰地聽到了剛才的對話。
“嗯”,夏禹沒有回避,鄭娟是知道謝夭夭身世和嚴州線索的,“夭夭的事情...最近有了點新進展,可能...能適當摸一摸嚴州那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