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幾人便窩在家裡休息。
結果原本隻是打算小憩,客廳沙發上的幾人卻都七葷八素地睡著了。
鄭娟從臥室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唐清淺睡在單人沙發裡,姿勢依舊端正;柳熙然則豪放地一手攬著顧雪,一手抱著謝夭夭,睡得毫無形象,不省人事。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安靜地灑在她們身上。
“鄭姨。”夏禹並沒睡著,隻是閉目養神,同時梳理著思緒,聽到動靜便睜開了眼。
“都累壞了吧?這趟行程安排得還是太趕了。”鄭娟看著橫七豎八的孩子們,不由得放輕了聲音,語氣裡帶著心疼。
“沒事,”夏禹搖了搖頭,坐起身,神色卻認真起來,“鄭姨,倒是您,這幾天在京城,多注意安全。”
鄭娟微微一怔,隨即領會了他話中的深意,點了點頭:“我會的。主要是小雪她...”
“熙然姐之後會過來,”夏禹笑了笑,目光投向依舊睡得香甜的柳熙然,“她和顧雪在一起,我很放心。”
這時,原本淺眠的唐清淺也已經睜開了眼睛,安靜地看向夏禹,眼神清明,顯然也聽到了對話。
“原來...讓熙然過來是為了這個。”鄭娟這才徹底明白母親和夏禹之前的安排並非一時興起。
“嗯,”夏禹確認道,他注意到其他幾個姑娘也被細微的說話聲吵醒,正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具體的情況,您可以問顧雪,或者鄭爺爺。一會兒我們出門吃個飯,給顧雪過個簡單的生日。”
“好,路上注意安全。”鄭娟點頭囑咐道。
幾人陸續清醒,簡單收拾了一下,便一起出了門。
午後的陽光變得愈發柔和,為京城的春日抹上一層金暉。
“所以,壽星大人,今晚想寵幸哪家館子呀?”柳熙然親昵地挽著顧雪的胳膊,笑嘻嘻地把問題拋給她。
顧雪笑了笑,語氣柔和:“其實吃什麼都可以。”她說著,目光飄向路旁琳琅滿目的店鋪,“不過...好久沒逛過街了,要不我們先隨便走走看看?”
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全票通過。他們沿著一條頗為熱鬨的步行街緩步而行。街道兩旁是各種頗具特色的店鋪,從複古的文創小店到時尚的品牌櫥窗,再到散發著誘人香氣的小吃攤,應有儘有。
柳熙然興致勃勃地牽著顧雪和謝夭夭走在前麵。唐清淺卻稍稍放慢了腳步,自然而然地與夏禹並肩。
“特意讓柳熙然來京城,不隻是為了訓練吧?”唐清淺開口,目光平靜地看向夏禹,語氣裡是了然而非疑問。
“顧標,之前一直在服刑,現在刑期將滿,快要出來了。”夏禹沒有隱瞞,他知道以唐清淺的敏銳,必然看出了端倪。他繼續解釋道:“我們打算在他造成實質麻煩前,再把他送回去。這需要推他一把,當然,前提是必須絕對保證顧雪和鄭姨的安全。”
唐清淺的眉頭微微蹙起:“你具體的計劃是什麼?”
“利用他過去欠下的高利貸逼他走投無路。一個剛出獄、舉目無親的人,走投無路時最可能把主意打到她們母女身上。”夏禹的聲音壓低,“我們必須主動逼他行動,而不是被動等待。我們沒有時間和他耗,也更怕他死皮賴臉地纏上她們。那樣反而更難根除,最多拘留幾天,然後如此往複。”
唐清淺沉默了片刻,消化著這些信息。她的目光掃過前方顧雪的背影,隨即轉向夏禹,言簡意賅地問:“我能做什麼?”
“能不能請唐叔再過來一趟?”夏禹笑了笑。儘管不願與唐婉容有過多牽扯,但與唐秋卻已是過命的交情。況且,具體行動還需看謝雲峰那邊能否摸出仍在活動且有用的放貸人線索。
“我舅舅才剛回江城不久...”唐清淺的語氣裡帶著無奈,但仍點了點頭,“我會和他商量一下。”
“還有我能做的嗎?”她追問了一句。
“暫時還不需要,要看後續的進展。”夏禹坦言。如果可以,他極力避免讓唐婉容介入此事。
一方麵是不想欠下難以償還的人情,另一方麵...這類事情終究遊走在灰色邊緣,越少人沾染越好。
“好。”唐清淺點了點頭,眼神卻閃爍了一下,忽然問道:“你不覺得,這其實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夏禹苦笑一下,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她。
“所以...我才讓大家都參與進來了。”他承認道,“我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這確實是一個...能攤牌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