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淺坐在遠處的單人沙發上,目光投向謝夭夭,帶著一點興味。
既然謝夭夭主動選擇了攤牌,甚至說的這麼清楚,表達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自己也沒必要遮掩。
“什麼時候察覺到的?”
唐清淺一直和這個心思玲瓏的小姑娘抱有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即便最初自己可能判斷失誤,但這並不妨礙她後來意識到謝夭夭的不簡單。
“嗯...最明顯的嘛,大概是哥那次去對麵睡覺的時候?”謝夭夭歪了歪頭,回憶著,“他上來還跟我說,是早上去晨練了。”
唐清淺輕輕點頭——她自己,也正是從那個時候起,開始正式懷疑起謝夭夭的敏銳。
“那她呢?”唐清淺揚了揚下巴,示意一旁還在臉紅的柳熙然,饒有興致地繼續追問。
“熙然姐?”謝夭夭眨了眨眼,“從一開始就很明顯啊~或者說,一直都不算明顯?”
唐清淺聞言,輕輕地笑了起來。
“我就說,夏禹,你根本是在自作聰明。”
夏禹當然聽懂了。他和柳熙然並肩坐在沙發的另一側,無奈地接受這場“審判”。
“什麼明顯不明顯?什麼自作聰明?”柳熙然茫然地眨著眼睛,完全沒跟上節奏。
“看吧,我就說你還是在杞人憂天,”夏禹笑了笑,轉向柳熙然,耐心地解釋,“清淺是在問夭夭,什麼時候看出來我倆之間的關係的。至於自作聰明...”他不由得失笑,“她總覺得你對大家好...是帶著某種‘目的’的。”
“我有什麼目的呀!”柳熙然立刻喊冤,眼睛睜得圓圓的,“不就是想著大家都參與,熱鬨一點嘛!”
“知道呀,”謝夭夭開口寬慰,語氣真誠,“熙然姐對我好,我都看在眼裡呢。”
柳熙然頓時一臉感動地望過去:“夭夭~”
“不過,對不起呀,熙然姐,”謝夭夭笑了笑,突然也生出了幾分逗弄的心思。
“怎麼了?”柳熙然歪頭,一臉不解。
“不好意思哈...其實我不怕鬼片的。”謝夭夭嘴角勾著狡黠的笑意。
“你不怕鬼片...啊?夭夭你不怕鬼片?!”柳熙然徹底愣住了。
謝夭夭笑著點點頭,“嗯,對不起啦,熙然姐。”
“那你當時..還說自己想看鬼片...”
“對不起嘛~”謝夭夭眨巴著眼睛,模樣乖巧又無辜。“但是熙然姐也獲利了對不對?”
“夭夭!你居然利用我!”柳熙然頓時恍然大悟,“哀嚎”一聲就撲了過去。謝夭夭笑著被她壓在沙發上,也不掙紮,也不反抗,任由她鬨。
唐清淺坐在一旁,唇角悄然勾起——這件事,她自然也記得。
那時謝夭夭騙柳熙然一起看鬼片,借口害怕要打地鋪,順勢就進了夏禹的臥室。結果最後,是夏禹、柳熙然和謝夭夭三個人,一起擠在地鋪上湊合了一夜。
柳熙然一臉憤憤地將謝夭夭輕柔地壓在沙發上,其實根本沒用力,更像是鬨著玩。她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夏禹,尋求最後的“公正”:
“你!你早就知道夭夭不怕鬼片,是不是?”
夏禹笑著點了點頭,眼看戰火已起,索性再添一把柴:“我不僅知道夭夭不怕,”他語氣輕鬆,眼神卻故意瞟向另一側的唐清淺,“與此相對應的...是某位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其實特彆怕這些。平時跟你一本正經討論鏡頭穿幫、吐槽劇情漏洞的時候,多半都是在努力掩飾自己的失態。”
唐清淺原本看戲的眉梢微微一挑。
戰火就這麼輕而易舉地燒到自己身上了?
“夏禹,”她的聲音平穩依舊,卻透出一絲涼意,仿佛秋日清晨的薄霜,“你確定,要在今天這個時候惹我?”
夏禹立刻訕笑一聲,試圖緩和氣氛:“我這不是...為了活躍氣氛嘛...”
“哦?活躍氣氛?”唐清淺唇角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那既然夏先生這麼有心‘活躍氣氛’,不如自己也貢獻點素材,讓大家一起更‘活躍’一下。”
她這句話輕飄飄的,卻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連打鬨著的柳熙然和謝夭夭都停了下來,好奇地望向她。
夏禹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有種不妙的預感。
唐清淺不緊不慢地端起桌上的水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掃過夏禹,語氣平淡得像在敘述今天天氣不錯:
“熙然,你就從來沒好奇過,為什麼夏禹口口聲聲說去看了你體考,你卻壓根沒在考場周圍見到他半點影子嗎?”
一瞬間,夏禹隻覺得後背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