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淺的話,激起的卻不是漣漪,而是洶湧的暗流。
“那我今晚要是全身而退了..是不是證明我是個成年人?”
這句話的潛台詞鋒利無比:你在質疑自己的危險性?或者,你本質上期待的,正是我無法自持的證明?
唐清淺的心臟在他的目光注視下,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
她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微微揚起了下巴,像一隻高傲又美麗的貓,主動將纖細脆弱的脖頸暴露在獵食者的視野裡,帶著一種近乎獻祭般的挑釁。
夏禹眼裡掠過一抹複雜。
她向前傾身,拉近了兩人之間最後那點微不足道的距離。她的氣息拂過他的下頜,帶著她獨有的清冽香氣,卻又混合著危險的暖昧。
“但我更好奇的是...”她的聲音壓得更低,像羽毛搔刮在心尖,“夏渣男口中所謂的‘危險’,究竟是不是..隻是停留在口頭上的...恫嚇?”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引線。
夏禹眼底最後的克製散去,他沒有回答,而是用行動做出了回應。
他猛地低頭攫取了她的唇。
這個吻不同於上一次唐清淺主動時的突然和試探,它帶著一種壓抑已久的、近乎凶狠的掠奪意味。
不再是淺嘗輒止的觸碰,而是一種侵占。他的另一隻手環住她的腰肢,將她緊緊地箍向自己,兩人身體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急劇上升的體溫和失控的心跳。
唐清淺在一瞬間的怔愣後,便毫不猶豫地迎了上去。她的手臂攀上他的脖頸,微微用力,仿佛要將自己徹底融入他的氣息裡。
這不是屈服,而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對抗。
空氣中隻剩下急促的呼吸聲和唇齒交纏的細微聲響。所有的規則、責任、顧慮都被暫時拋諸腦後。隻剩下最原始的吸引和最熾熱的渴望。
夏禹的手從她的腰間滑下,撫過她的脊背,所到之處仿佛點燃一簇簇火苗。唐清淺抑製不住地發出一聲細微的嗚咽,這聲音卻像催化劑,讓他更加深入這個吻。
就在唐清淺覺得氧氣即將耗儘,膝蓋軟得快要站不住,幾乎要徹底沉淪在這片失控的暈眩中時——
夏禹的動作卻猛地頓住了。
他的吻變得緩慢下來,不再是凶狠的掠奪,而是轉化為一種纏綿的溫柔。他細細地吮吻她的唇瓣。
然後,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抬起了頭。
兩人的額頭依然相抵,呼吸灼熱地交織在一起。他的手臂依然緊緊環著她,支撐著她發軟的身體,但那種情欲正在如潮水般退去。
唐清淺睜開迷蒙的眼睛,不解地望著他。她的唇瓣被吻得紅腫水潤,眼底氤氳著一層動情的水光,平日裡清冷的氣質被徹底打碎,呈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媚態。
夏禹深深地望進她眼裡,胸膛劇烈起伏,努力平複著呼吸。
他的眼神複雜到了極點,裡麵有未褪的情欲,渴望。
但最終,依舊被那近乎偏執的責任感和保護欲——緩緩占據了上風。
“看到了嗎?”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透著自嘲,“這就是...‘危險’。”
他鬆開了抱著她的手,指腹卻無比輕柔地撫過她微腫的唇瓣,動作帶著珍視的意味,與方才的凶狠截然不同。
“也看到了...”他繼續低語,眼神一瞬不瞬地鎖著她,“‘人渣’的...自製力也就到此為止了。”
唐清淺瞬間明白了。
他不是在拒絕她。
他是在向她展示最真實的自己——那個會被她輕易點燃,充滿了危險欲望,卻又會用儘全部力氣將這份欲望重新鎖回的夏禹。
他剛才的“失控”是真實的,但此刻的“停止”更是真實的。
這不是退縮,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坦誠和交付。他將自己的弱點和掙紮,毫無保留地攤開在了她的麵前。
唐清淺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不是失望,而是一種洶湧澎湃的、酸澀又滾燙的情感。
她忽然覺得,這個強行克製著自己、甚至不惜貶低自己為“人渣”來警告她的夏禹,比任何時候都要心動,也...更讓她心疼。
她之前追逐的,或許是他失控的瞬間,覺得那是勝利。
但現在她發現,他為之克製的原因,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她抬起手,不是推開他,而是輕輕捧住了他的臉。她的指尖微涼,觸碰在他發燙的皮膚上,帶來撫慰。
“夏禹,”她叫他的名字,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你弄錯了一件事。”
夏禹凝視著她,沒有說話。
“你剛才問我,‘危險’體現在哪裡。”她微微湊近,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眼神溫柔,“它最危險的地方,不在於你會對我做什麼...”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