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在晨光中醒來,肩膀處傳來的隱約鈍痛讓他瞬間清醒。
他抬手摸了摸——一圈清晰的齒痕微微凸起,過了一夜依然鮮明,甚至碰上去還有點麻癢的刺痛感。
“真夠狠的...”他低聲自語,嘴角卻不受控製地揚起一個弧度。
昨晚唐清淺那羞惱交加、帶著報複意味的一咬,以及之後那更加微妙難言的氣氛,此刻回想起來都帶著一種莫名的鮮活感。
她最後幾乎是強撐著鎮定逃回對麵。
夏禹起身洗漱,套了件黑色t恤,領口有些寬鬆。他對著鏡子看了看,手指摩挲過那處痕跡,最終並沒有刻意遮掩。
他走到對麵門前,沒有立刻敲門,而是好整以暇地等了片刻,才屈指用關節不輕不重地叩了幾下。
裡麵傳來一陣暴躁的腳步聲,門猛地被拉開。唐清淺站在門後,身上還穿著睡袍,帶子係得潦草,長發略顯淩亂,一雙漂亮的眼睛裡燃著明顯的怒火和沒睡醒的煩躁。
然而,當她的目光落到夏禹臉上,然後不經意地下滑,落在他微敞的領口處那圈隱約的齒痕上時,她動作瞬間頓住。
迷蒙的睡眼像是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倏地睜大,殘留的睡意和那點起床氣跑得無影無蹤。
夏禹將她的反應儘收眼底,心裡覺得好笑,麵上卻平靜,根本沒在意自己肩膀上那個顯眼的“罪證”。他語氣自然:“醒了?過來吃早飯。”
唐清淺的眼神飄忽了一下,強行從他肩膀的位置移開,試圖裝作什麼都沒看見,語氣也努力想恢複成平日裡的清冷:“...哦。知道了。你先過去,我換件衣服。”
說著,她就要把門關上,頗有點掩耳盜鈴的意味。
夏禹點點頭。理智告訴他,按照以往的性子,或許該“乘勝追擊”再逗她幾句,但昨晚那險些失控的邊緣還曆曆在目。
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他對自己下一次能否及時刹住車,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有些界限,一旦模糊,後果難料。
廚房裡熱氣氤氳。
唐清淺走了進來,夏禹轉身一看,不由得愣了愣——她沒再穿著那身慵懶的睡袍,而是換上了一套利落的常服,長發整齊地束在腦後,整個人顯得清爽又帶著點距離感。
“準備出門?”夏禹有些意外地問道。
唐清淺腳步不停,徑直走到廚房流理台邊,端起了那兩碗熱好的牛奶,語氣平淡無波:“防止某人突然獸性大發,把我按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說完,她便端著牛奶走向餐桌。
夏禹聞言,苦笑一聲沒有接話。昨晚確實是他理虧,明明風波已平,自己那無意識的撫摸卻差點再次引燃火線。他摸了摸鼻子,沒敢接話。
“昨晚休息得怎麼樣?”夏禹用夾子夾著玉米,背對著她,轉移話題地問了一句。
唐清淺端著牛奶杯的手微微一頓,抬眼含著薄怒瞪向他的背影。
奈何夏禹根本沒回頭,她這一眼算是白瞪了。
她抿了抿唇,淡淡回道:“就那樣。”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
事實上,她昨晚回去後幾乎是沾枕頭就睡著了,隻是早上醒來時,腦子裡還有些懵懵的,昨晚的片段不受控製地回放。
夏禹端著盤子走過來,在她對麵坐下。唐清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右肩的位置,隔著薄薄的t恤,似乎還能隱約注意到那個牙印的形狀。
想起昨晚,除了氣他遊刃有餘的挑逗和自己不爭氣的敏感,心底深處,或許還有連自己都不願深究的、對他那份驚人自製力的複雜情緒。
“很痛嗎?”她聽見自己開口問道,聲音比想象中要輕。
夏禹下意識又抬手摸了摸肩膀,輕輕“嘶”了一聲,半真半假地抱怨:“牙印都沒消呢...姑奶奶你說呢?”
唐清淺垂下眼眸,長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小口喝著牛奶,過了一會兒才說:“等會兒我給你處理一下再去學校。”她頓了頓,補充道,語氣聽起來像是給他選擇權,“當然,如果你覺得會遲到,拒絕也行。”
“這才七點十分,時間足夠了。”夏禹立刻接口,“總不能吃個早飯要二十分鐘吧?”
唐清淺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早餐在一種微妙的安靜中結束,不過對於夏禹和唐清淺來說,安靜是一種習慣,隻要彼此在對麵就好。
夏禹利落地收拾好碗筷進廚房清洗,水流聲嘩嘩作響。唐清淺則起身走向儲物櫃,從裡麵拿出那個從嚴州帶回來後備著的醫藥箱,裡麵各類藥品繃帶倒是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