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坐進副駕駛座,略帶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唐秋目視前方,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聲音淡定地在車廂裡響起。
“去哪?”
“去顧雪那兒。”夏禹的聲音還帶著晨起的沙啞,“上午說好了送她和熙然上學。”
想起今早兩個姑娘把他抱得死緊,費了好大力氣才抽身起床的場景,他不禁暗暗歎了口氣。
“沒我的事?”唐秋挑眉,從夏禹的安排裡聽出了什麼。
“嗯,和她們吃個早飯,然後坐地鐵去學校。”夏禹聽出他話裡的意味,不由笑了笑。
“你們年輕人啊...”唐秋輕踩油門,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好端端的有車不坐,偏要去擠地鐵。哦,就像那些小說裡寫的,什麼富家少爺體驗民生疾苦,順便陪小姑娘...”
“打住打住,”夏禹無奈地打斷,“哪來的少爺?不過你家千金小姐倒是真還在上麵睡著。”
“昨晚清淺和你一起睡的?”唐秋瞥了他一眼。
“夭夭也在。”夏禹沒有否認,隻是淡淡補充,暗示昨晚相安無事。
“你說我該怎麼跟婉容彙報呢...”唐秋故作苦惱地歎氣,目光卻一直留意著夏禹的反應。
“照實說就好。”夏禹表現得相當淡定。
“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唐秋挑眉。
“說實話,”夏禹苦笑,“眼下的處境,可比開水燙難受多了。”
“當年咱們仨被困在地下室,命懸一線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絕望。”唐秋輕輕一笑,“再糟還能比丟了命更糟?”
“不一樣。”夏禹搖搖頭,目光望向窗外飛逝的街景。
唐秋握著方向盤,目光掃過副駕上仍帶著倦意的夏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所以,昨晚到底是誰抱得比較緊?夭夭那丫頭,還是我們家那位嘴上不饒人的小姐?”
夏禹閉著眼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失笑:“你這是替唐姨打探軍情,還是純粹自己好奇?”
“都有。”唐秋倒也坦率,“婉容那邊我總得給個說法。至於我自己...看你這樣,還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夏禹睜開眼,望向窗外漸次蘇醒的街景,“我現在隻覺得,有時候麵對千軍萬馬都比應付她們簡單。”
“那是因為你在乎。”唐秋的聲音難得正經了幾分,“當年在地下室,命懸一線,你眼睛都沒眨一下。現在嘛...”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軟刀子割肉,才最磨人。”
車子轉過一個彎,熟悉的街景映入眼簾。夏禹看了眼時間:“前麵路口停就行,彆開進去了。”
唐秋依言減速,穩穩停在小區門口:“真不用我等你?”
“不用,”夏禹推門下車,
清晨的微風帶著涼意,夏禹站在小區門口,摸出手機。屏幕顯示剛過七點一刻——這個時間,既不會太早打擾她們休息,又足夠讓兩個姑娘從容準備。
他找到顧雪的號碼撥了出去。電話隻響了兩聲就被接起,那頭傳來顧雪清澈溫柔的聲音,帶著剛醒的慵懶,卻不見絲毫被打擾的不悅:
“夏禹?你到了嗎?”
“嗯,到了。”夏禹唇角不自覺地揚起,“現在敲門會不會打擾鄭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