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得饜足,窗外夜色漸沉,帶著微涼的晚風輕輕叩擊著玻璃。
眾人都有些懶散,誰也不想再出門動彈,便默契地窩在客廳柔軟的沙發裡,享受著飯後的閒暇。
唐清淺抬起眼,視線落在對麵的柳熙然身上,不由得微微蹙眉。
這姑娘從吃完飯開始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什麼都不做,就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發呆,眼神裡還帶著一種莫名的期待和...傻氣?
時不時還眼巴巴地瞟向陽台方向,聽著洗衣機運行的微弱聲響。
“柳熙然,”唐清淺清冷的聲音打破了客廳的寧靜,帶著無奈,“咱能不能不要總是演傻子?又沒人給你片酬。”
若是平時,柳熙然早就跳起來反駁了。但此刻,她正沉浸在自己腦海中那出“華麗複仇”的大戲裡,自己扮演的是即將揚眉吐氣的勝利者,唐清淺則是那個即將被她的新睡裙“驚豔”到無地自容的“手下敗將”。
在這種預設下,這點短暫的言語嘲諷對她來說,簡直如同勝利前的小小插曲,完全可以接受。她甚至對著唐清淺露出了一個帶著點包容和“你很快就不敢這麼說了”意味的微笑。
坐在一旁的夏禹看著柳熙然這副模樣,不由得低笑出聲。
唐清淺淡淡地瞥了夏禹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物以類聚”。她終究是懶得再和這對在她看來同樣幼稚的人多費口舌,重新將注意力放回手中的書頁上。
另一邊,謝夭夭舒舒服服地枕在顧雪的腿上,仰著小臉,笑眯眯地開口問道:“哥,你們明天就去把旅館的房間退了嗎?”
“嗯,”夏禹點頭,“讓清淺姐去退吧,還有一天課程。不過從明天下午開始,就正式放假了。”
這時,唐清淺頭也不抬,看似隨意地拋出一個問題,聲音依舊平淡,卻讓客廳的氛圍微微凝滯了一瞬:“顧標的事情,有關注嗎?”
“在關注,”夏禹的神色也認真了些,點了點頭,“他人還在淮州。”
“還在淮州?”唐清淺聞言,微微挑眉,“變老實了?”
“不像,”夏禹的語氣帶著點怪異,似乎也有些不解,“按照那邊傳來的消息...他好像是在...找新的賭場。”
“你怎麼知道的?”柳熙然聽到這話,暫時從她的“複仇大計”中抽離出來,納悶地看向夏禹。
這幾天夏禹明明一直和她們在一起,幾乎是形影不離。
“找個‘私家偵探’盯著點的事而已,從他出獄後就一直有人看著。”夏禹輕描淡寫地解釋道,略過了具體的操作細節,“當然,不能完全稱為私家偵探,這個行業很多時候是以‘調查服務’或‘信息谘詢’的名義,在灰色地帶運作。”
他自然不會有什麼直接的門路,這一切都是夏奇在背後處理。
他們父子間的交流向來簡潔,通常隻是幾條簡短的短信。鄭偉在淮州也並非完全沒有能量,但要動用關係持續關注一個剛出獄的賭徒,中間需要承擔的人情和風險,說實話,並不值得。
夏奇明白兒子的想法,便主動將這件事攬了過去。這樣一來,鄭偉那邊欠下的人情,反倒更多是落在夏奇個人頭上了。
“看來是出獄後領到了一點閒錢,又忍不住重操舊業了。”夏禹揉了揉眉心,語氣帶著些許厭煩,“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表示,他應該快按捺不住,要有動作了。”
“那顧雪姐...”謝夭夭聞言,有些擔憂地看向顧雪。
顧雪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反而平和地笑了笑,輕聲道:“大家都在,不是嗎?”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全然的信任。
“就是!顧雪你才不用怕他!”柳熙然立刻坐直了身體,揮舞了一下拳頭,臉上充滿了保護欲,“我這一個月的鍛煉可不是白練的!我現在覺得我能...我能...”
“能一個滑鏟處理掉老虎是吧?”唐清淺抬眼看她,冷不丁地接了一句,吐槽她那不過腦子的豪言壯語。
“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吧!”柳熙然居然毫不謙虛,挺起胸膛,一副“我就是這麼厲害”的模樣,逗得眾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連唐清淺的嘴角都彎了一下。
客廳裡原本因顧標而略顯凝滯的氣氛,也隨之重新變得輕鬆起來。
“而且還有唐叔在那邊看著,出不了大亂子。”夏禹補充道,算是給顧標的事情暫時畫上一個句號。
這時,他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拿出來一看,是唐秋的來電,隻響了一聲就掛斷了。
意味著唐叔的車已經到小區門口了。
買衣服耽誤了些時間,吃了晚飯又在客廳慵懶地窩到現在,不知不覺已經九點多。回去還要簡單收拾一下,確實該準備休息了。
“那今晚回去都簡單收拾一下,明天就正式搬過來。”夏禹站起身,舒展了一下有些發僵的身體,“走吧,回去洗個澡,早點休息。”
“欸欸欸!我的睡裙!”柳熙然卻像被踩了尾巴一樣,哀嚎著指向陽台——洗衣機剛剛結束工作,正發出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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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看著柳熙然那副心急火燎的樣子,不由得抿唇輕笑,溫聲安撫道:“熙然姐,現在隻是脫了水,要完全晾乾還得一晚上呢。要不...就委屈你再穿著t恤短褲對付最後一晚?”